孩子的欢乐 □特约撰稿 谢曜尧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我小时候过年,就跟这歌里唱的差不多。怀远是老城,老城关的老住户,过年讲究老理儿,腊八前一晚,家家锅灶里的火都熬到半夜,明儿一早一大家子赶着喝腊八粥呢。喝完腊八粥,就把年来过,扫房子、冻豆腐、买肉宰鸡,里里外外地忙活,用不到小孩子帮忙,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事儿干。过了腊月二十三,年味一天比一天浓,大人忙着操办过年的家伙事儿,嫌小孩儿绊腿碍事,打发个几毛钱,统统轰到院子里,别搁家里添乱。
小孩兜里或多或少揣了几个钱,也就有了出门撒欢儿的理由。文昌街那会都是四合院,搁天井里喊一声,就能聚一帮丫头小子,结伴上街疯跑。老怀远县城的布局四四方方,南北的文昌街、顺河路、衙前街,东西的禹王路都是热闹所在,扎灯笼的、写门对子的、熬糖稀的、卖炮的、卖瓜子炒货的、卖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摊子连摊子,从南向北一路铺到涡河沿子,四里八乡的农村人劳作了一年,都赶在这几天上怀远街采买。小孩子都是人来疯,一跑出去就没了饭点儿,在人缝里挤来挤去到处看热闹,我最远的是跟大孩子屁股后头跑到“酸腿岗”翻老水校的围墙去打银杏果子玩,好像也偷偷跑到过老城西龟山头粮库那一片去过,具体记不清了,只记得半道上在老油厂门口被小叔叔截住了,小叔叔腿不好,一歪一歪地蹬着自行车,焦急地喊道:“再乱跑给你送乡下去。”
年一天比一天近,小孩子的盼头也一天比一天近了。年三十晚上的守夜,大人们照例是围坐在一起打牌、推麻将,小孩子熬不得夜,黑白电视里李谷一老师的《难忘今宵》还没唱完,小孩子就要倒头打呼噜了,明早有一年最热闹的事,可不能耽误。正月初一一大早,赶老西门那边就能听见鞭炮、喇叭声,近郊乡村耍旱船的、踩高跷的、舞龙玩狮子的就进了城,前头是一排排的喇叭响手,后头跟着一队队的穿红戴绿的把式人。我一年中最盼望的就是这一天,一大清早不用催就自个儿爬起来洗漱,吃了饺子,说了该说的吉利话,拉着小叔叔就往老街上跑,撵着看热闹,小叔叔费力地把我架在肩上,一瘸一拐架着我,费力地跟着挤挤挨挨的人群挤来挤去,我骑在他的肩头,一颠一颠的,兴奋地喊着“快、快,挤过去啊”。
若干年后,舞龙玩狮子、踩高跷、耍旱船这些热闹场景都记得不真切了,就像把式人身上那些大红大绿一样,模模糊糊的,唯有小叔叔费力地架着我,一颠一颠的追赶着挤挤挨挨的人群的样子,一直记得真切、清晰。
若干年后,入了社会,每日沉湎于工作之中,算日子常常是以某项工作的进度为准,哪有心思去留心什么节气交替,街面上那些玩意儿、舞龙舞狮子的那些把式,于我而言,早已失去了吸引力,便是以前熬夜必看的春晚,也已好几年不再关注了。直到有了孩子,忽地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好多,自个儿的社会角色又多了一重,过节不再是简单的吃吃喝喝,那种亲情的交流、那种合家围坐的仪式感,是别家提供不了、也代替不了的。我岳父酒后常说“人生三件大事,干好工作、过好日子、带好孩子。”,有了小鱼儿之后,我才真正理解全乎。今年腊月二十五,闺女在银泰城参加演出,大人孩子把商场的中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把小鱼儿扛在肩上,小丫头乐得直蹦,大声喊“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妻子嗔怪道“她都几岁了,你还这么宠她。”——爸爸很累,但爸爸还能扛得动,过年,不就是过小孩儿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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