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可 ◆岳新敏
小可是我的小学同学。
在我的印象中,小可是个安静的姑娘。她总是很安静,从没有听过她大声说过话。是个特别乖的孩子,以前我妈总是拿她给我当榜样,她就是父母口上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
小可是个抱来的孩子,我上小学时才知道。小可的爸爸、妈妈当时不能怀孕,自从要了小可后,两年后小可的弟弟出生了。从此小可的命运就改变了。虽然爸爸妈妈对她也不错,可是总觉得不如对弟弟亲。
小可越发懂事了,下学后从不和我们跑出去玩。她要回去帮妈妈做饭,还要照顾弟弟。小可只是个8岁的孩子啊。弟弟六七岁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小可已经学会了做饭,还要喂家里的猪,还要给家里的三只羊割草。我有时候觉得小可太可怜了,母亲说,还是不如自己的亲孩子啊。
小可越发安静了,本就不喜欢说话,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之后,就更加安静了。小可小学没有毕业就辍学了,是因为家里比较忙。爸爸去外面打工,妈妈还要忙地里,没有人给弟弟做饭。小可辍学后就专职在家给弟弟做饭,有时也会和妈妈到地里忙。
我上下学,小可有时候摸摸我的书包,我知道她也想上学。
我初三的时候,听妈妈说小可订婚了,是邻村的,那个男孩比她大两岁,家里挺富裕的,就是脚有点跛。我不理解,小可人长得也不难看,又会做那么多家务活,可是她的妈妈为什么会把她许给一个瘸子呢?难道就是人家给的彩礼多吗?
那一年,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小可也就是那天出嫁的。听说娶亲车来了8辆,挺气派的。我没有去看,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好大一会,足足有一生那么长。
高二放寒假时,我坐车回老家,竟然遇到一个和小可长得那么像的女人,她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真的是小可,可是她怀里的娃娃让我觉得她很陌生,她胖了不少,变得爱说话了,她给我指了指,那个是俺对象,一脸的自豪。俺今天给娃上户口去了,没想到碰见你。她对象一脸憨厚的样子,我不自觉看了看他的腿,小可笑眯眯地望着我,我赶紧收回了眼睛。可见她对象对她特别好,小可很知足,也许家庭对她来说就是将心比心吧,感恩图报吧。
再见小可,她已经是两个娃的妈妈了,女儿7岁,儿子3岁。她不太回娘家。
再后来,听母亲说,小可的弟弟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不是读书的料,成绩太差。就去学了电焊工,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跟社会上的人一起喝酒,酒后去河里洗澡,然后就没上来。
小可回娘家的次数倒多起来了,可是她妈妈还是破口大骂,养你这个白眼狼,有啥用。小可也不争辩,倒安慰起妈妈。
我突然觉得时间真是好东西,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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