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圆满(一)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寻找幸福;古往今来,试问谁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有人说平安是福,健康是福,快乐是福。
有人说吃亏是福,辞让是福,沉默是福。
有人说知足常乐就是福,没灾没病就是福。
有人说正义才是福,德行与智能才是福。
有人说吃饱穿暖后,“难得糊涂”、不胡思乱想就是福。
年轻人热恋时信誓旦旦:能使所爱的人快乐,就是最大的幸福。“光棍汉”“剩女”觉得:爱与被爱才是人生罕有的幸福。
爱河里扑腾过的人认为:有爱情,这爱情又清白无瑕,乃是最大幸福。
乡下有人说多儿多女就是福,也有人说能吃能睡才是福。
也有孩子认为大人有福,大人认为孩子有福;月宫里的嫦娥认为活在柴米油盐里有福……
文化人对幸福的求索曲折复杂,微妙深至。就说唐诗里的大小李杜吧,李白的“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杜甫的“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李商隐的“一弦一柱思华年”,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是有些意念中的幸福气息,可尽都似轻轻纸面上淡淡的回甘薄味。
史铁生认为:“最幸福的人就在于他们有一种天赋——自行其乐。”爱尔兰人萧伯纳认为:“醉心于某种癖好的人是幸福的。”史、萧所言,过于宽泛,远不如托尔斯泰说的:“做好事的乐趣乃是人生唯一可靠的幸福。”幸福的真谛,实在难以捉摸,于是,有人说是埋在土里的“黄金”,有人说是尚待萌芽的“花蕾”,罗曼·罗兰说是“灵魂的一种香味”……怎么也找不到幸福的准确位置,中外的文人们简直给急疯了。
文豪福楼拜有言:“要幸福的唯一办法,就是只把自己囚禁在艺术中,而把别的事情都看作无关紧要。”艺术至上,几近于呓语。苏东坡认为:“安则物之感我者轻,和则我之应物者顺。外轻内顺,而生理备矣。”苏东坡一生太为坎坷,深感平和、安顺的“生理”问题才是第一位的,比什么都重要。
词典写着,“觉得生活和境遇美满、称心如意”,即为幸福。个人认为,如果能补充这样一层意思——“人世间的一切幸福都是劳动、辛苦、知足与学习的成果”,是否更为确切一些呢?
(二)
幸福含量宽泛,笼统而难觅。“天下大事,必做于细”(老子语),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便不大言说幸福,却致力于追求圆满。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追求完美、期待圆满,属于芸芸众生最普遍、最习常的心态。尘世视皎皎满月为完美的象征。满月是月中一现,一年 12度,如此稀罕,还可能被云絮遮掩,人们所能仰望着的,也注定是“月满则亏”,瞬息间就不圆满了——上弦、下弦,西沉时夜夜亏损,上半月又渐渐益添。天际皎月尚且如此,滚滚红尘间的人与事物,哪会有完美无缺的呢?
人人都想把亮丽、光彩的一面展示于公众的视野,不好的一面则生怕为人觉察。这一顽疾势必导致下列现象:看到朋友有缺点与不足,便冷淡、疏远;觉得长辈有错误而失慈,对他们就不再尊重、孝顺;发现儿女顽皮不肖,则指斥、打骂。还有,人们认为顶尖的美满幸福是婚姻,婚姻大门上是烫写着“幸福”二字 , 掀开进入,才发现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嗣后渐起的矛盾、纠纷,很可能发展到分手、离异。这样的后果,不正是因为苛求圆满而不得所酿成的么。
既然圆满是如此虚幻,这样难期,人生还要不要去追求呢?有“智者”认为:话说到七分,酒饮至微醺,花看到半开……凡事量力而行,适度而止,含蓄蕴藉,这才不失为完美的境界。智者所言,易被有的人念成歪经:“自古人生最忌满,半贫半富半自安,半智半愚半圣贤,半醒半醉半神仙。”假如对一切人事都圆滑应酬,敷衍将就,应担当的担不起,该放下的放不下,这能算是有意义的人生吗?
鲁迅曾说“不满是向上的车轮”,人生的基本要义在于有信仰,有理想,有追求。合乎逻辑的推论是,依据自身条件,在客观环境许可的前提之下,选择可取的“优化”目标(心目中设置“最优”的理想),实践中尽最大努力,一步步地进行争取。实践一再证明,实事求是、脚踏实地地追求“最优”,不同于盲目地企求“完美”。
完美难及,而最优目标是能够抵达也可以实现的。自强不息,坚韧不拔,再接再厉,愈挫愈奋,尽都是一代有识之士向着最优目标挺进时所留下的深深足印……
追求最优,实质上也是在寻求幸福。而幸福,归根结底只属于有智慧、有魄力的人。这样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善于学习、长于分析,他们在择定的原野上,默默地、坚韧地耕耘着自己足下的那一方土地。在这勤奋经营的过程中,“幸福”便像润物无声的春风雨露一样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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