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组诗）
[摘要]米油
水
人的一天
其实
就是从一口水开始
到一口水结束
最早的那一杯水
来自昨夜
又清亮又凉爽
还不带任何颜色
也没有任何味道
它就像一位好朋友
一见面就亲热
之后的水便有了温度
有一些植物在水里复活
形状各异的根茎叶果
次第伸展铺开还原成一道风景
一些平淡的日子
开始有了很浓郁的色香味
给人滋润让人陶醉
谁不喜欢色香味呢
多少人一生追逐色香味
反反复复往玻璃杯里加兑
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只可惜某些意味
随着加兑逐渐地淡去
嘴唇在杯沿上遇见乏味
重新冲泡一杯水
日子便多出一份色香味
一杯水
就这样浸润了人的一天
水让日子的脸色
润泽起来鲜亮起来
一个人
一辈子可能到过许多地方
其实走到哪里
他还是活在一杯水里
米
米对人
从来都是坦诚相见
赤条条地来去
才是米的个性
有皮有壳有掩饰的时候
那还不是米
那只是谷
剥开了皮壳
不一定就能见到米呢
若是见不到米了
这个谷子就叫秕谷
秕谷因为它的不实在
才让人讨厌
人们欢喜的是米
米的实实在在能够滋养人
米能滋养人
因为它存有良心
才构成了人世间
那个最重要的字——粮
所以
人们都喜欢跟着米走
而且越走越近
果真与米走到一起了
那种情状就是迷
多少人
理所当然迷上米
有了良心的米
总会让人着迷
你看那些着了迷的人
总喜欢微微闭上眼睛
那种神态还是与米有关了
它的名字就叫眯
眯着眼睛的神态
无意中泄露了一个天机
你瞧
目光和米的相逢多么动人
那情景
让人惬意让人轻松
油
油的身价
向来很贵重
这从一句谚语里可以看出来
——春雨贵如油
于人来说
油是必不可少的
无油的日子过得就不会滑溜
人的一日三顿饭
也许就缺少了下咽的由头
油和水不同道不相融
却又喜欢和水待在一起
油
一旦沾上了水
它就开始变味了
油里有水的滋味
足以让许多人追逐
却也让许多人不齿
油
本来不能同火在一起
若是在一起了
岂不是火上浇油
油
又最喜欢跟火在一起
不见火的油
难以展示油的魅力
油一见了火又跳又叫
真有点类似人来疯呢
所以在油与火之间
还有一种说法
许多人企图运用自如
这个说法就叫做火候
世间万事皆同一理
到了关键的时刻
你能把握好火候
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傅
□王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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