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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我就在远方

济南时报 2017-06-16 14:08 大字

□本报记者 江丹

最近,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收获》长篇专号春卷收入了作家马原的新作《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这是马原为他8岁的儿子所写的童话,今年晚些时候,他准备读给儿子听,在他云南大山里的家中,伴随着鸡犬之声。作为中国先锋文学的开拓人物之一,马原的一切都那么先锋。

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会写小说

1977年冬天,24岁的铁路机务段技术员马原参加恢复后的首届高考,拿到了辽宁阜新煤矿学院掘进专业的录取通知书。由于高考断层多年,很多考生在专业选择方面其实是有些糊涂的,马原在填报志愿时就不知道这个专业到底是干什么的,后来了解到,它与挖煤有关,比较危险。马原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入学机会。

1978年夏天,25岁的铁路机务段技术员马原继续参加高考,被辽宁大学中文系录取。马原说,这一次的专业是精挑细选的,他喜欢写小说,从1971年就开始写,那时他还是一名知青。

大学生马原一度胆战心惊了很久。他说,在那个教育免费而且资源有限的年代,国家不允许学生学习两个专业。马原中专学习的专业是铁路机械制造,这就意味着他若要读大学,只能“进修”同一专业,可他是怀揣着作家梦进入大学校门的。马原平安度过了第一学期,之后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他说自己当过知青,神经更结实。

马原说,等他真正读了中文系才发现,这个专业与他后来做小说家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偌大一个班,最终走上写作道路的同学寥寥无几。后来,他做了中文系的老师,很少用归纳的方式谈文学,尤其是谈小说。在马原看来,小说不能多谈,一谈就多。他引用了庄子的话,“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他说,小说就是混沌大书,混沌就是小说里不可道的道,为小说开窍是不可行的。所以,课堂上的马原更愿意把自己所看到的文学的妙处和心得讲给学生。

1977年和1978年的高考,对那个年代的亲历者来说至关重要,有“金七银八”之说,不少人就此搭上了知识的快车,拐入命运的另一方向。马原不这么认为,他不觉得当年的高考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重要意义,在他看来,他注定是要写小说的,而且他适合写小说,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会写小说,做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像写小说这样得心应手。

在马原的老家,人们称写作为写材料。有些老乡见到马原,问他:听说你是专门写材料的?

把前辈讲过的故事再讲出新意

几乎没有人能够否认马原在当代文学史中的重要地位,他是“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

“19世纪是小说的黄金时代,小说到达了它的历史巅峰,过分恢弘地存在。这对19世纪的小说家是幸运的,对20世纪的小说家则是灾难。”马原说。

对20世纪的小说而言,他们面前横亘着无数珠穆朗玛峰,这些高峰在他们心里形成巨大压迫。因此,这些小说家必须突围,靠特质突出前辈作家竖起的“铁丝网”。20世纪初,世界小说家们以现代主义的名义开始了一场突围行动。

20世纪的中国沟沟坎坎太多,身处其中的中国小说家未能及时参与到那场突围行动中,现代主义也未能同步波及中国。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小说界才有稍许改变。带来新鲜气息的小说家队伍里有阿城、马原、莫言、余华、格非等,他们做了本该在20世纪初便做的事情。比起前辈小说家以内容为先,关心写什么,这些小说家主张形式为先,更关心怎么写。马原说,在中国小说历史上,20世纪的最后15年是先锋文学最为红火的15年。

作为先锋队伍里的一员,马原奉献了《冈底斯的诱惑》《虚构》等作品,被称为“标明历史界线的起点”,“先锋得登峰造极”。1987年,马原可谓是中国文坛的焦点人物,那一年,关于他的研讨会“从南到北不下十次”。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马原“销声匿迹”了。1991年,马原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那段时间特别苦恼。可即便如此,马原也没有否定自己。“可以骄傲地说,非但没有否定自己,反而特别佩服自己。”马原说。他钦佩自己可以在之前的20年里写得好,对那时的自己有点小崇拜,当年的马原也是马原。又过了20年,马原带着他的《牛鬼蛇神》重出江湖,再度震撼文坛。

提及先锋小说家马原,必然要说他的“叙事圈套”。马原说,这实际上是一种小说方法论。在他看来,所有的故事类型早已经被前辈作家讲完了,后来只是在用不同的形式继续讲。方法论是小说的命脉,方法论不同,小说的价值和意义就会不同,所以故事可以一直讲下去,就看那讲得高明与否。

64岁的马原说,他还会一直写小说,有可能还会继续写上十年、二十年,把前辈讲过的故事再讲出新意。

在地缘的远方找到归属

马原最近走进人们的视野,是因为他的新作《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被收入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收获》长篇专号春卷中。这是他为儿子所写的童话三部曲中的第三部,前两部分别为《湾格花原》《砖红色屋顶》。《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讲的是小格的爸爸妈妈要外出旅游,他被独自留在南糯山的房子里。爸爸本来找了一个朋友——大学里的博士“四眼叔叔”来照顾他,最后却来了一位带着大鹅的“三眼叔叔”。小格能跟大鹅、大狗等对话,也因此发现了很多大人不知道的秘密,形成一个特殊而且完整的世界。这个孩子的世界与三眼叔叔的成人世界形成对立。

马原说,他创作这部小说的第一目标读者是他8岁的小儿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读懂,打算在今年晚些时候读给他听。马原说,之前读童话故事给儿子听时,儿子挺开心,不停地笑。

尽管是一部童话故事,可《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中还是有马原对结构的“排兵布阵”。马原说,他实际上一辈子在为成年人写书,即使是他所创作的童话,可能也不是很适合低幼儿童阅读,不能为他们提供很大乐趣,也没有把握让家长、老师读完之后会心一笑。

马原如今居住在云南西双版纳南糯山中。“诗和远方在哪里?我就在远方。”马原说。他认为,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向往陶渊明,但是绝大多数并没有做到。在马原看来,做陶渊明就是一个决定。

东北人马原住在西南的南糯山,他在远方找到归属。从年少时,马原就向往远方。1976年,马原中专毕业,申请去西藏,但那个时候西藏没有铁路,他去了专业不对口,被学校拒绝。1982年,马原大学毕业,还是坚决、强烈要求学校分配自己去西藏,这回学校挺高兴,因为有大学毕业生自愿去偏远地区工作,建设边疆,实现社会理想。学校希望能将马原树立成典型人物,并邀请媒体来采访宣传。

“作为男人,心野,想得远。从地图上看,新疆、西藏是最远的地方。我是东北人,一划就划到西藏,从大东北到大西南。”马原说,他当年接受媒体采访时是这么说的。他对西藏其实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那是远方。

马原喜欢现在大山里的农家生活,每天声音的主调就是鸡犬之声,他形容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马原已经习惯并深深喜欢这里的古树、竹林、茶园、钟楼,以及他郁郁葱葱的院子,还有院子里那些鹅、孔雀、鱼。

或许马原本来就适合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即使在繁华的都市中,在一些习惯上他也坚持着一种朴实。很难想象,马原不会使用电脑写作。之前一直是伏案写作,后来腰部不适,便自己口述,徒弟记录。他不像一些作家同行那样每天拿出固定时间习作,而是一年写几次,每次集中写。比如这次的《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就“写”了两三个月。马原说,口述时,或踱步,或躺着,眼睛看着连在电脑上的大屏幕,而且口述后发现思维比以前流畅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手稿没了。

联系上大山里的马原其实并不容易,如果没有特定事情,他的手机都不知道扔哪里了,熟悉的朋友要找他,得先找他的妻子。但是马原依然感谢手机,他说智能手机的手写功能让他跟上了时代。

马原正在建造他自己设计的书院,已经建了几年了,估计建成还得需要几年。马原说,资金是问题,有稿费了就建点儿。 孙婷婷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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