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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砂

黄山晨刊 2017-06-14 00:00 大字
□若荷

有人说,女人的胸前痣,是前世留下来的记号,为了寻找前世今生里的那个人,这样的女人,当珍惜。

这话是卓从对桌的那位同事口里知道的,她是单位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有关女人身上带有朱砂痣的那个凄美故事讲的有头有尾,听完故事他的川字眉间就轻轻一皱。

卓的爱人亦凡胸前就有一颗痣,红色的朱砂痣就像一颗鲜红的高粱粒,就像一不小心让涔水的朱笔在胸口上点了一滴。

卓和亦凡认识很自然。那还是在十五六年前,卓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一直没处上对象,三十几岁才在一位高中教师那里与亦凡遇上,他们同是那位老教师的得意弟子。亦凡虽然谈不上漂亮,但是很温婉而且很大气,写得一手好文章,是小城里公认的才女。经老教师撮合,卓如愿以偿地和亦凡走到了一起,在众多追求者中阴差阳错地成了她的丈夫。

成家后的亦凡整天忙于家务,写作的时间便少了,但是亦凡不是那种轻易荒废自己生命的人,只要有时间,还是要抽时间阅读、写作。亦凡在三十三岁那年写出了一部长篇,可随着亦凡的长篇小说的诞生,卓和亦凡的婚姻也出现了小小的裂痕,究其原因就是由于他们都加入了新时期的所谓“网络大军”。众所周知,21世纪的今天,网络已经成了人们工作乃至生活不能离开的阵地。卓教学离不开网络,亦凡上班也离不开网络,写作更是需要在网上搜集大量的材料。卓不沉迷,可他觉得亦凡有一点沉迷。网络是什么?网络就是把陌生人变得熟悉,把熟悉的人变得陌生的一个工具。

卓发现,只要亦凡打开电脑登录网络,亦凡的QQ面板上的头像就闪个不断,卓心里各种念头交集,却没有资格审问,每次都只能偷偷看上一眼,自忖过于干涉,就是侵犯他人的隐私,很容易引爆家庭矛盾。

有一天,亦凡正在电脑上加工一篇小说,一个电话打开,对方啰嗦了半晌,打完电话,亦凡仿佛是放松了警惕,开着电脑就离开了书房,到另一个房间收拾衣物去了。卓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去翻看亦凡的QQ,恰好有个叫袁的发来一个类似拥抱的表情,卓的血压就立马升高了,心跳得如同汽车油门加到120迈。

从此,卓对上网写作的亦凡产生了戒心,对卓来说,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对亦凡来说,她还蒙在鼓里,每次下班回来打开电脑,悠闲而又安静地听着周蓝萍的《绿岛小夜曲》。

亦凡是被同情心驱使着走进婚姻的,对于卓的爱,亦凡毫无防备。由于卓的年龄问题,他们没有几天时间谈情说爱,仅仅几个月就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也难怪卓对亦凡会那么多心,是谁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少不了屯田分地,斤斤计较。卓计较的不是家务活谁做的多了少了,而是谁付出的感情多少,总觉得亦凡不够爱他,没有如他爱她那样更多一些。认为自从两个人结婚之后,亦凡工作、写作、家务活集一身,忙得不可开交,由此冷淡了他。

这天,亦凡正在电脑前忙于写作,卓悄悄地把家里的电闸关掉,几秒钟后又给合上。他不是为给亦凡一个小小的教训,实则是一个思考不周的恶作剧,哪知一篇一万多字的小说没来得及保存,重启电脑后仍然只剩下一些无头无尾的片断。亦凡从房间里跑出来查线路的问题,一下就看见站在门外的他。亦凡被激怒了。亦凡的表情,让他大吃了一惊。

亦凡怒了半晌,终于打起背包,去了谁也猜想不到的一个地方。

亦凡不是一个轻易出门的人。

除了开笔会、创作会和公司的年会,亦凡更愿意在家里安静地写作。

亦凡去的那个地方叫婺源,县境内有个叫作篁岭的地方,是个依山而建古色古香的小村落,被称为天上的街市。

这时候,袁在QQ上不识时宜地留言了,“你可以试试一个人的生活。”

这个人,名字就不去说了,只要登陆QQ,头像闪得最勤的就是他。亦凡偶尔也会被袁的殷勤所打动,他太懂女人,尤其懂亦凡这样的知识女性。他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会给亦凡的作品狠加批评,提出修改意见。和亦凡一样,他也爱好文学,和QQ上的朋友谈谈诗,聊聊绘画。敢试探,也敢冒犯。和亦凡聊天,袁不在乎亦凡发给他的每一个地雷,每一把血淋淋的小刀,什么样的QQ表情他都笑纳。关于朱砂痣的事,亦凡就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他在空间里转了一篇奇怪的文章:《珍惜身上有朱砂痣的女人》,亦凡非常好奇,就打开袁的空间进去看了,这一看,就留下了某年某月的足迹。等再和亦凡聊天时,袁顺口提到朱砂痣,问亦凡,“你有没有?”

“没,疤都没有一个。”亦凡答,说完略微地心惊。

袁感慨,“没准,我们都有一个胸前带痣的人,在今世里等着。”

袁说,可惜他前世喝了孟婆汤,而且还多喝了一口,比别人更不记得前世的情形,所以,他不会有除妻子之外的n份情感。

袁不知道,亦凡正为他的出现学娜拉出走。亦凡肯定也不会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出走,因为他们的确是普通的朋友。这次去篁岭,名义上是去采风,其实就是为了散心。亦凡好几年都没请过长假了。

有杂志社的编辑听说亦凡要去篁岭,就在QQ上留言,指名要写篁岭的稿子,还嘱咐亦凡多拍些照片。

网上的朋友也得知亦凡要去篁岭,纷纷祝亦凡一路平安!

亦凡临走的时候,还借了一部相机,借给她相机的人是亦凡的好友,一传十,十传百,亦凡去旅游的事大家很快就听说了,唯独卓不知亦凡的行踪。后来经过卓悄悄地打听,亦凡的女友告诉卓亦凡去的是篁岭,本来还着急的他这才把一百二十个心放肚里了。亦凡借的那部相机就是安全的保证。他知道,只要给亦凡一个目标,亦凡就会朝前走,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亦凡就是亦凡。

亦凡在家呆的时间太久,心情多少有点压抑,安静的古村落会给亦凡的失眠带来很大的好处。

果然篁岭的夜晚很静,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那是钢针点击地板的寂然的声响。

古色古香的店面,幽长深邃的街巷,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让亦凡看得眼花缭乱。

她在号称天街的地方散步,在附近的酒坊里看别人沽酒,品咂一口精心酿制的桂花酒,穿过半个街巷仍然口有余香,桂花的滋味聚在舌尖,久久都不会挥散。

在古村美景的陶冶下,和桂花酒香的氤氲中,亦凡再没有了前番抑郁的心结。

篁岭上早晚的温差相差很大,带来的衣服明显厚了,亦凡给自己买了一件白色半袖T恤和一条纯棉蓝花长款布裙,买后立马换上。一双平底绣花布鞋穿在脚上,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脚底软得就像踏在悬浮的云上。

在一家饰品小店,她喜欢上一条民族风格的手镯和项链,并把它们买下,又喜欢上一对孔雀开屏的耳坠,可惜亦凡没有耳洞,但也买下来握在手中,半天舍不得松开,亦凡决定回到北方之后就去扎一对耳眼。

卓打来电话,说点点有点想她。自从她走后,点点开始绝食,后来经过千哄万骗,一天也只是吃一个蛋黄,卓在电话里问咋办?她回说,那就喂蛋黄,一个蛋黄的营养也够了。说完两人在电话里沉默。

电话挂掉,她看看天上的云影,对自己说天很蓝!

对她的篁岭之行袁似乎不大知情,还是大大咧咧地找她聊天。问篁岭的景致如何,想不想让他去当护花使者?她每次都很干脆地回答:不想!篁岭景区的路是盘山道,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缠绕着,移步换景,不久就把古村落抛到了山后。亦凡透过车窗,抬头望了望高处的篁岭,古老的房屋被山坡掩藏起来。亦凡想,若不是曾亲临其境,站在山外的你都无法想象,高山深处还有那样一个拥有五百年历史的村落,一个沉潜了数百年历史的幽静所在。

坐在车里,亦凡的脑海里还是篁岭的模样,还是她在油菜花丛里观察花的形状的情景:她在古街上漫步,在一座座古老建筑前驻足……微雨的天气里,有人打着一柄油纸伞过来,一朵朵伞花与她擦肩。窄窄的小巷,纵横交错,高低迂回,看似是尽头,却又都不是尽头,总有一个路口让人在脚下迟疑的瞬间,峰回路转,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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