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仪式感□白万伟
[摘要]□白万伟
携妻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新娘一袭婚纱，纯洁娴静，窈窕温婉；新郎一身西装，英俊挺拔，潇洒帅气。伴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二位新人手挽手走向舞台中央，拜见父母、交换戒指、共注香槟、抛洒礼花、新婚宣誓……程式化的环节，一个都不少；场面简约而典雅，温馨而感动。妻子显然沉浸其中，而我却对这些仪式不以为然，更认为那些“我愿意”“一生一世”的誓言太过矫情，谁能料想未来婚姻之船能否经受风浪，又驶向何方？
妻子的解释堪称完美：婚姻大事，终生一次，一场像样的结婚典礼开启一段幸福生活，更是一份日后聊以回味的甜蜜记忆，不能留有遗憾。典礼，更是改变的开端。新娘出阁为人妻，新郎娶妻为人夫，人生角色瞬间转变，和年少轻狂彻底决裂，开始共同担负起家庭的责任与挑战。不管今后如何，这点儿仪式感，必不可少。我深表赞同，更为与妻生活中仪式感的严重缺失，感到羞愧。
由于生性木讷、工作忙乱，故而对妻一些“浪漫”的暗示与设计，大抵装聋作哑或敷衍了事。相识、定婚、结婚纪念日，女人节、情人节、七夕节外加生日，但凡可通过一顿隆重晚餐、一件可心礼物、一番深情表白等仪式感极强的方式来承载的，必数日铺垫造势、心怀强烈渴望。然而，遇到我这样不解风情的无趣之人，总是令妻失望、怨忿，冷战在所难免。我不解她，她更不解我，误会愈多，隔膜愈深。
一日，范姐苦口婆心点化于我：你咋就活不明白呢？女人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的在乎与抚慰，要靠哄。每个她在意的日子，哪怕送一朵廉价的鲜花，也足能让她乐意干上一个月家务；每次她生气的时候，你真心实意地说句软话，马上她的心就会融化；每天上班一个道别，下班一句问候，中间夹杂些“辛苦了”“我爱你”，那小日子多么和美。我茅塞顿开，妻生日那天发去红包“13.14”，附言“永远爱你”，氛围立时反转，且屡试不爽。
生活，总在不经意地过着，以至于被过得平淡无奇、庸庸碌碌、了无生趣，但却反而开始对生活抱怨不迭、大失所望。本以为是生活怠慢了自己，疏不知是自己怠慢了生活。凡事多些庄重、认真的态度去对待、去经营，来点儿走心的仪式感，那本平常无聊的生活，也会过得情趣盎然、意趣横生；就如一潭死水，忽地引来源头活水，马上新鲜清丽起来。
毕业二十年，甚是想念的一帮同学，精心筹划、多方联络、辛勤准备了一场久违的同学聚会。天各一方的同学、老师，百余人盛装出席，推杯换盏、纵情高歌，共叙友情、共话明天。虽然聚会一散，照样各忙各的、鲜有沟通，但通过聚会这一仪式，为过去二十年的思念做了很好的了结，每位同学都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美好回忆，且期待下次的欢聚，颇具意义。
想来，曾经的成人礼，见证了我们告别懵懂青涩迈向成熟稳重的激动时刻；各种开学典礼、毕业典礼，标志着一学期学习生涯的开始与结束；退伍仪式，泪水、拥抱、目送，是对青春军旅生活的深情祭奠；散伙饭，更是用“最后一餐”的形式，作别过去的自己，迎接全新的生活；颁奖典礼，告诫我们曾经的辉煌只属于昨天，低头做事才会拥有更灿烂的明天。
生活，就是一个七天接着一个七天。貌似无趣，但却可以给生活加点料，来点儿仪式感。哪怕只是一次品茗、放空、静坐的时光消磨，一次携友、入山、畅快的溪边烧烤，一次二人对坐的家常烛光晚餐，一次闲适、优雅、诗意的私人小聚……
凡此，生活或将因一场或隆重或简朴的仪式，而有所改变，重燃希望，和过去说再见，与明天说你好；让无聊不再无聊，让生活成为生活，过得诗意生动、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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