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都一晌
恍恍惚惚,跨进五月,日子从指缝间悄悄溜走,直教人觉得蹉跎,如台湾作家朱天心的话,“青春有时是件累人的事。”然而,一趟大学校园之旅,让我找回激情与初心,还有青春的气息。
第一次走进长清大学城,我难掩好奇与激动。一进校园,槐花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清新怡人,顿感舒畅。“你看,那是我们学校的槐花林,特别的香!在我们老家,用槐花做饼吃,很香很香咧!”一女同学热情向我介绍,槐花勾起了她的美好回忆。跟着他们游览校园,我不禁心情大好。校园之大,超乎我的预想,校园之美,让我不禁微醉。公寓楼,文体馆,教学楼……
不远处,同学三三两两,或树下看书,或结伴聊天,或没事发呆,校园里的小河,鸭子,鱼儿,可爱极了,让人嘴角上扬,那份闲情逸致,在心头漾开,整个身心都得到彻底放松。
闲逛一圈,就到了大学生演讲比赛的时间。坐在台下,我就像回到学生时代,那么的美好。十位参赛选手,两轮比赛,最后评出三名冠、亚、季军。或沉稳大气,或饱满激情,或风趣活泼,或平稳从容,或张扬个性一一听来,我忘掉了自己特邀嘉宾的身份,我觉得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青春的舞台上,尽情抛洒;漫漫的荆棘路,我们前行。当我走上舞台,分享我的演讲时,我注意到,台下的目光齐刷刷发亮,盈着满满的希冀,一阵莫名的心悸,这不是紧张,而是心灵的碰撞,生命的释放,青春的犹温。我顿觉眼底发热,内心深处有块僵硬的东西被溶化开来:青春,还在,没有走远。
倘若问我,这场演讲比赛有什么收获,我想说,是温故青春,找回意义。马春雨、鹿优、孟凡迪、柏雪、李侃……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每个人都是不同色彩的烟火;没有所谓的赢家,只有舞者——青春的主人。
“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低吟浅唱。”想起柳永的诗,尤爱“一晌”二字,一刹那,一瞬间,一转眼,青春忽地没了。这么短暂的时光,为什么要考取浮名?这么宝贵的时光,应该用来做要紧的事、喜欢的事。蒋勋先生说,柳永是历史上第一个拒绝考大学的小子,将准备考试的时间用来与女孩子浅吟低唱,或许,我们没有他的勇气,但我们绝不能白白虚掷这一晌。人生很漫长,关键的只有几步,一晌也是灿烂,也是完成,也是永恒。他们(她们)的“一晌”,我有幸见证,但无法记录,这就是青春。
又想起前几日在电视台的难忘遇见。连续两天彩排、走台,多少有些疲惫,但是,大厅里穿梭来回的年轻面孔,又使我精神大振。在接待室,一群本地某校的高中生,已经换上演出服,看上去很是惹眼,宽大的服装把他们套进去,与是实际年龄很不搭配,脸上的妆容又难以覆盖住青涩的面孔,叫人不禁发笑。本来想静静心休息下,他们却说笑正酣,玩自拍、说笑话,女生坐在后排,品头论足,激烈辩论,男生坐在前排,竟学起老师开会的样子“指点江山”,抑扬顿挫,仿佛把压抑在心底的不满与抱怨全部释放个干净。对过坐着一访谈嘉宾,一直低头读屏,似乎也被他们所吵烦,起身出去。稍后,我也出去了,待回来时,只见他们把桌椅弄得横七竖八,青春荷尔蒙沸腾着,停不下来的节奏,叫人无可奈何。只见角落里一穿旗袍的女生痴痴地笑着,却不参与。后来,在餐厅吃饭时,她告诉我,他们来自艺术学校,她是高一,“他们太吵了,他们就是这样”。
正式演出后,他们一经亮相,惊艳四座的感觉,他们带来的节目是群口快书,刚才嬉闹无度的孩子们,瞬间变成有板有眼的演员,一招一式,叫人眼前一亮。和着他们的节奏,我沉溺其中,并生发出一种犹然感佩的感受,青春,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它的桀骜,它的无畏,也是它的底色,它的温度,即使伴着几分忧伤、几分惆怅,也是真实的,哪一代人的青春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呢?
连续几天,散场后我在电视台门口等车的时候,看到不少年轻人从这里进进出出,他们怀揣着理想而来,带着或欢喜或遗憾离开,相似的步履,不同的梦想,想想失败也是美好的,跌倒爬起方显青春本色。就像站岗的小保安,猛地看去,有超出实际年龄的成熟,其实,内心依然是十八岁的模样。一老伯经常过来送货,与他已经混成熟人,上前附耳几句,他立刻从台子上蹦了下来,忍不住大笑起来,孩子气十足,连那身制服也变得斑斓起来。
“青春都有一份纯真、激情、向上、爱美的意境,亦即是罗曼蒂克的酵髓,几乎可以说少年个个是艺术家的坯、诗人的料、英雄豪杰的种。”文学家木心的这句话响在耳畔。那个小保安,令我久久难以忘怀。其实,青春与年龄无关,与岁月无关,与心灵有关,然而,参悟青春往往要走过很漫长的一段寂寞路,所以珍视当下,活出自我,就是最美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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