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眼”烧出美味来
栏目主持:师克强联系邮箱:@qq.com
师克强文
我坐在窗根底下的烧炕上,脚上盖着尕被被儿焐脚。
星期天早上下大雪,我出去到巷子中和一群娃娃“匪疯”(疯玩)了一阵子,筒在“棉裹凸儿”(棉袄)长袖子中的手不冻,但没穿“窝窝”(棉鞋),只穿了黄球鞋的双脚冻得生疼,我赶紧跑回家焐脚。虽说一心不能二用,但此刻我却一心三用:一边焐脚,一边想着巷子来继续“匪疯”的同伴儿;一边想着“匪疯”的事儿,一边想着“炕眼”(炕洞)来我妈烧的馍馍;一边想着“炕眼”来烧的馍馍,一边心不在焉地捧着语文课本复习。期末考试在即,考完语文就要放寒假了。
那天早上,我妈本来要蒸馍馍,但我爸头一天下午用胶泥和头发墁的炉子还没干好。我妈酿了一盆面,起得很欢,没法蒸,只好用“炕眼”烧馍馍了。
烧馍馍,除了最后一道工序烧制外,其他均与蒸、烙馍馍没有区别。我妈先把起得很欢的面从盆来取出来,摊在撒了厚厚儿一层“面薄”(干面)的案板上,再把碱面子淖的适量的碱水倒进起欢的面中,一边撒“面薄”一边把加了碱水的面往匀揉。
烧馍馍的面加“面薄”揉时,要揉得比蒸、烙馍馍的面软一些;道理很简单,因为它将要装进铝饭盒中,不像蒸、烙馍馍,要丸馒头、擀“干粮儿”(饼子);面太软,不易成型。
我妈把揉匀的面揪成大小适中的剂剂子,擀开,撒上姜黄粉、苦豆子,浇上胡麻油,再揉匀,装入渍了清油的大号铝饭盒中,压成立方体,但立方体的高度要到大号铝饭盒的三分之二处。否则,烧到一定时间,受热膨胀的面就顶开饭盒溢出来,既不雅观,又不卫生(沾上了“炕眼”灰)。
我妈把装了揉匀面的大号铝饭盒拿到“炕眼”门子旁先放下,打开“炕眼”门子,用灰耙儿扒开“炕眼”灰,露出烧得红红的沫子炭和“麦衣子”灰,把大号铝饭盒用灰耙儿推进去,埋好,堵上“炕眼”门子。一个小时后,取出大号铝饭盒,打开盖子,烧得黄葱葱儿的馍馍醇香扑鼻。
我妈从“炕眼”来往出取大号铝饭盒时,我已迫不及待地“守狠”(守候)在她“傍来”(身边)。不等她发话,我用铲子铲进大号铝饭盒底部,平稳地端着进了厨房,放在案板空开的地方,打开盖子,尽情地闻着醇香的同时,翻过大号铝饭盒,使劲儿磕几下,长方体的黄葱葱儿的烧馍馍就嵌入我渴望的眼球中!
我妈用一把刀锋很利的方“切刀”(菜刀),把烧馍馍切成指头厚的若干方形馍片,整整齐齐地放进碟子中,酷似今天我常从西点房买的那种叫“大方包”的面包片。但“大方包”的味道绝对不抵我妈烧的馍馍。“炕眼”来的炭灰和草木灰烧制的馍馍,充分吸收了二者的精华,有一种卓尔不群的醇香,热烈而不张扬,绵长地幸福着我们的肠胃!
若干年过去了,搬了几回家,我家的大号铝饭盒都丢光了,加上人越来越懒了,谁还有心思烧馍馍。再说,城市生活,冬天烧暖气,没了烧炕,咋烧馍馍?
如今,我去超市或早市看到卖的烧馍馍,明知它们都是电烤箱烤制的,但我还是愿意把它们想象成“炕眼”烧出来的。偶尔,我也买一个尝尝,但味儿远不如“炕眼”烧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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