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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兵    村委会章主任感到特别烦,调解已经是第九次了,刘家兄弟仨还是各说各的理,人坐不到一块去,话更是谈不拢。&nb

亳州新报 2016-11-10 00:00 大字

◎章小兵

村委会章主任感到特别烦,调解已经是第九次了,刘家兄弟仨还是各说各的理,人坐不到一块去,话更是谈不拢。

刘家仨兄弟过去为赡养父母吵。老大说,自己一结婚,父母就把他分出去了,让他自立门户,父母没有抚养他,他就没有赡养的义务。老二说,虽然与老小没有分家,但父母疼爱的是末脚儿,我在家当牛做马地干活,已经贡献不少了。老小却说,父母偏爱两个哥哥,让大哥学了木匠,小哥学了砖匠,自己什么一技之长也没有。吵来吵去,刘家仨兄弟在村里都盖起了高楼,但却推磨似的,把已经病歪歪的80多岁的父母推到住在上个世纪50年代的土坯房子里,吃的口粮,买油盐的钱,村干部每个月不上门去催,这三个儿子就装孬,对父母不管不问,走路都绕道父母住的地方,也不怕遭报应,雷打头。

父母只好瞒着村里人,时常到县城里去乞讨。有次,章主任到县里参加美好乡村建设会议,遇到刘母在县城大街上乞讨,便将刘母带了回来。当晚,章主任带领村干部把刘家仨兄弟喊到一起协商,没有想到,刘家仨兄弟却骂自己的母亲丢人现眼。

调解不欢而散。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村里那条通往白云石矿的路上, 一辆重载50多吨的运载白云石的大货车把一个年老的女人撞死了,并拖了几千米远,整个躯体都散了架,头颅上只依稀剩下个乡下老年女人的巴巴头,衣服也只是破烂的大腰裤子、对襟褂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刘家仨兄弟特意跑回父母住的老屋去看看,只见眼睛已经看不见的父亲在,便问:“姆姆哩?”老父亲答:“走了!”从来没有同过心的刘家仨兄弟此时心思与话语出奇地统一起来。“这被大货车撞死的,就是我们的娘啊!”刘家兄弟仨匆匆赶到事故现场,嚎天动地大哭起来。

肇事逃逸那是大案,当地公安交警部门很快就锁定了肇事大货车,大货车驾驶员迫于压力投案自首。刘家仨兄弟狮子大张口,索赔100万元。经过调解,最终达成55万元。这钱怎么用,刘家仨兄弟又吵了起来。老大说,10万元给父亲,那45万元我们三人平分了。刘家的舅舅闻讯赶来,说,你家的父亲还在,应该将这钱给你父亲治病,剩下的钱,留着给你的父亲养老送终。刘家仨兄弟觉得自己的主,应该自己做,你舅舅算什么东西!无奈,刘家的舅舅只好求助章主任,让村干部调解、协商。

调解后的最终结果是,这钱除了拿20万元给其父亲治病及日常生活外,其余的再存起来,等到其父去世后,兄弟仨再分。

问题又来了:这钱存谁的名字?存折放在谁手上?密码怎样设定?取款绑定谁的手机号?刘家兄弟三人又吵了起来。老大不放心放在老二那里,老二又不放心放在老小处,争着,吵着,兄弟三个媳妇也参与了进去,接着,便拳脚相加起来。章主任怕出人命,忙不迭地拉架,尽管饱受了几个拳头,但却难以拉开。就在这难分难解时,刘家仨兄弟的头上,突然响起几声闷棍声,“噗!噗!噗”,接着,一个羸弱但却坚定的声音,在村部调解室里震响:“我让你们吵!我让你们打!我让你们良心让狗吃了!”刘家仨兄弟抬眼一看,用拐杖打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母亲乞讨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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