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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以素手去裁云

西安晚报 2016-10-22 00:00 大字

◎赵  明

早晨,女儿于衣橱里挑选衣服时,仍是从众多五彩缤纷的衣裙里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件:“穿这件!”

我不禁莞尔。这裙子,原是由我的一件裙式衬衣改制而成。衣服面临淘汰,出于惜物,我裁去袖子,收了腰身,再于腰部以花边装饰,就成了女儿的开衫连衣裙。粉色和黑线条相间的格子,恰当的腰身,倒颇有点“衣恋”风格。女儿一试,竟不愿脱下。有时遇见相熟的小朋友或家长,还一脸自豪地告诉人家:“看,我妈妈做的!”

恍惚中,仿佛又回到童年时代,我穿着母亲缝纫的衣服,接受着别人或好奇或羡慕的询问:“谁给你做的?”我也总如女儿般带着自豪,脆生生地答道:“我妈妈!”

童年时代,物资匮乏,成品服装的价格对于我们这样的多子女家庭来说也实在难以负荷。为了免去花钱和求人之不便,母亲特意报了一个培训班,开始了她的家庭裁缝修炼之路。

那时的我,看着那些被裁剪成各种形状的布片在母亲手里时而变成一件衣服,时而变成一个手袋,时而又变成一条裙子时,心里总是充满了神往。这样的变化过程,在一个孩子眼里,无异于变魔术,倒未必真正懂得,是母亲凭着她的聪明和勤劳,不仅有效降低了生活成本,而且使我们姐弟三人在艰难的岁月里,不失体面地度过了童年时代。

再大一些,母亲做活时,我也几番跃跃欲试。但沉重的老式缝纫机如一头怪兽般难以降伏,动辄机器倒转,针崩线断,几番尝试后只好作罢。

二十岁时,家里曾住过一位年轻的女租客。那姑娘虽正值妙龄,但令我感到惊奇和神秘的是,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却赫然摆放着一台缝纫机。夏日黄昏,那已近婚嫁的姑娘常临窗为自己做着床单、被套等嫁妆。机器的轧轧声在安静的小院响起,颇有点“木兰当户织”的意味。看着那仅大我三岁的姑娘将缝纫机踩得娴熟而轻巧,自是艳羡不已,简直怀疑她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江湖女侠,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隐居在此。

时光荏苒,转眼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初期。服装业已是空前繁荣,各种款式,各种面料和各种风格的服装,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城市里,恐怕再也无人出于节俭的需要而自己动手缝纫了。就连那曾经服务过一代人的老式缝纫机,只怕也已成了“文物”。

然而,自童年起就埋下的一个有关裁云织月的隐秘心愿,却始终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隐时现。

两三年前,一个偶然,在淘宝上发现了一种更为轻巧、功能更全的新式电动缝纫机,便一下子唤醒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愿望和冲动。

只是,与缝纫机的这一场相遇,却成了“相见欢,相处难”。仿佛旧式婚姻里的两个人,只能凭着曾经模糊的印象,渐渐磨合着彼此的性子。常常不是断针,就是掉线;不是忘了换压脚,就是忘了调线迹。以致有时衣物上不过数寸的距离,对我来说却成了天堑。

起初只是迫于跑裁缝铺的不便,偶尔对孩子不甚合适的衣服或床单作简单的修改,后来渐渐发展到尝试做枕套、靠垫套,直到电视罩、风扇罩、椅套等。

至于衣服改造,却纯属偶然。起因是一件为散步休闲而购的深蓝底碎白花绵绸连衣裙。过了水,穿上时才发现样式、颜色都过于老成。退换已不可能,送人又无合适的对象。恰好翻出一件因不合身而闲置的白底红樱桃图案绵绸睡裙,眼睛一亮,便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决定进行一次大胆的改造。于是,先裁下吊带睡裙的衣身部分,又从连衣裙上剪下上半身,两者相拼成一件背心裙。再于领口处饰以花边,袖笼处以飞边为袖,下摆再接上一圈与上身面料相同的抽褶宽边,最后,一件面目一新的睡裙出炉了,撞色的效果还不赖!发在微信朋友圈里,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片赞叹。

磕磕绊绊的实践中,不觉间,我的缝纫技艺也在不断提高。一年来,又先后为女儿加工过蛋糕裙、连衣裙、裤子、床品四件套,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改造工程无数……以至于有时看着我像模像样做活的样子,连老公也不免诧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本领?”我便一副高深莫测状:“这叫自学成‘裁\’!”

仿佛带着某种隐形的轨迹,女儿也如童年的我一样,对那些针头线脑充满了兴趣,有时捡得块碎布头,立刻像得了宝似的纳入玩具系列。便忍不住逗女儿:“要不要长大了妈妈教你缝纫呀?”女儿总是干脆地回答:“要!”

我不禁微笑——待她长大,只怕更用不着花时间来学习这项技能了吧!可是,她会不会也如我一样,抱着一份朴素的情怀,也乐于从这项传统的技艺中,体会那一点匠心所带来的独特体验和愉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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