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昨夜,我听见风从我的窗前呼啸而过。 可以想象,那些草全都匍匐在地上,低声地喘气;白杨树
昨夜,我听见风从我的窗前呼啸而过。
可以想象,那些草全都匍匐在地上,低声地喘气;白杨树笔直的躯干艰难地挺立,宽大的叶片朝着一个方向摆动着,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极了流淌的河流。我的窗户玻璃也在使劲地抓着窗棂,生怕被风吹走。
突然,一声久违的嘶鸣震动了我的耳膜。在樟树深黛色的树阴里,在某一处粗壮的树杈上,有一个小生命误会了季节,把一声又一声对酷夏的赞歌唱给了秋天听。西风渐起,樟树巨大的树冠轻轻摇动,似乎也在应和蝉的歌声。而这只小虫,仿佛觉察到了秋风的凉意,把最后一个音符抛向空中后,就不再鸣唱了。夜色渐浓,那片寂静的树阴,成了深不可测的深渊。
季节变换,我时常感慨自己迟钝的神经。最后一声蝉鸣,竟在不经意间提醒了我:一场秋雨一场凉了,夏天真正走远了吧。但昨天那只蝉,又去了哪里呢?季节在改变,那些属于季节的生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悄然退场了,谁又会在意它们呢?如同秋风中吹落的果实,收割后遗留在田野的麦粒,一棵倒在池塘中的莲蓬,一片飘零的花瓣,在脚下,或不经意的一瞥间,就完成了一生的使命。一只蝉,应该还是回到泥土里,或者就在树枝上,成为时光的标本。谁会看见它的努力?
两三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一只蝉,不,一只蝉的蛹在泥土里默默生活,只为等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短暂的夏天。小时候,我喜欢到竹林或者柳树的根下,找到一个个不起眼的小洞,用瓦片使劲地把洞挖大,就可以
在里面捉到蝉蛹。嫩嫩的,仿佛没睡醒的样子,像一只没有翅膀的、肥大的黄蜂。把它放在树干上,一下子就掉落了。一只被打扰的蝉蛹,再也不会变成树上的知了,一个夏天的梦就碎了。后来,我不再去挖知了的洞,开始在盛夏守候一只蝉。柳树、梧桐树太高,只有歪脖子的刺槐可以不费劲地爬上去。一只黑色的蝉,在粗糙的树枝上忘我地歌唱着,这时候只要快速地伸手一捉,这只高傲的蝉就成了囊中之物了。把它放在蚊帐里,看它不知所措地扇动着透明的翅膀,在蚊帐里跌跌撞撞。蚊帐里的蝉一点没有心情歌唱了,用力地捏它,才会发出近似沙哑的悲鸣。或许蝉属于整个夏天,属于池塘、高高的树枝,属于晚风和夏夜的星空,不属于我一个人。我再不捕蝉了。有蝉鸣的夏天,才最完整。而这种完整,还有多久呢?当一只只蝉用各种烹调方法被送到餐桌,寂寞的夏夜和午后,只剩下一树碧无情和无力的风。在泥土里苦苦等待的蝉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夏天开口,就已经进了人们的口中……
人们总是随心所欲。秋风明明可以吹熟树上的果实,土地明明可以用来种庄稼,树木明明可以带来凉荫,一只蝉明明可以让夏天不寂寞……而催熟的果实,荒芜的土地,砍伐了的树木和餐桌上的蝉,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自然的悲凉。没有人有能力破坏季节的规律,没有人有资格对自然指手画脚,甚至打扰一只蝉鸣唱的梦想。如果生活的诗意在人们的心中已荡然无存,那么可怕的欲望一定会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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