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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伤害 □梁桂珍

右江日报 2016-09-03 00:00 大字

 

人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慢慢地长大,对年幼时疯狂而无知的举动,甚感荒唐。

读小学的时候,我因发育得早,个子比较高,在女生中,无意间变成了“大姐大”。那时候,总有一些小个子女生为我跑腿,对不听从自己的女生,我立即搞分裂,孤立她,“拉帮结派”成了我的强项。因此,有很多女生都很怕我。当时,我很为自己的威望感到洋洋得意。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令我今生都感到后怕的事情,才让我结束自己“大姐大”的生涯。那天,我的一个小跟班告诉我:“林小春把上次你从别班要试卷来抄的事告诉老师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办公室门口偷偷听到的。”“哦,原来是她!”我恨恨地说,难怪数学老师在讲评试卷的时候,故意奚落我,让我大丢脸面,原来是她告的密。于是,我立即下令全班的女同学不准跟她玩。这个林小春在班里学习差,人也很散慢,班里没几个同学跟她玩,人缘本来就差,我这一下令,让她更孤立、难熬。而当时的我,也没有放弃任何一次打击她的机会。

有一天,我无意中从她的邻居那里知道她爸爸曾是个劳改犯,好像是防卫过当还是怎么的,也不太记得了。当时我立刻像获得什么重大机密一样,飞奔到学校去。我故意走到林小春面前,大声地喊:“杀人犯,有人是杀人犯啰!”我的几个小跟班也跟着起哄起来。林小春知道我们是在嘲笑她,马上像个怂包一样,一声不吭地流下了眼泪。

下午文娱节的时候,我们正在教室里玩耍打闹,忽然有同学从窗外指向不远的河边喊道:“不好了,林小春要投河自杀!”我们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但看到她焦急的样子,我将信将疑地从窗口望去,还真的看见林小春正向河中心走去。我立即慌了起来,幸好头脑还反应得快,立即拔腿飞快地向河边跑去,也顾不上脱衣服,就跳进河里把她拉了上来。“你拉我上来干什么?你们都不理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在那一刻,我仿佛醒悟了一般,跟她说:“以后我跟你玩,不说你了。”“真的?你说话算数。”林小春立即破涕为笑,乖乖地跟着我回了教室。这件事也不知道谁告诉了班主任,我们刚回到教室,立即被带到老师办公室,班主任狠狠地批评了我。看着老师那恨铁不成钢而又严厉的目光,我害怕得流下了眼泪。也许是初考在即,抑或是没酿成大错,班主任没有把这件事报到教务处去,我才得以幸免处分。

从那以后,我主动解散了“帮派”,发奋读书。上到中学后,我又跟林小春同班,我们常在一起玩,哪怕她是班里学习最差的学生,我都没有疏远过她。

“林小春投河”这件颇为“血腥”的往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每次想起来,我都感到后怕和惭愧,如果那次她真的死了,我一辈子的良心都会得不到安宁。从中学到大学乃至参加工作,我人际关系一直都不错,因为往事常常提醒我,在人际关系中,团结友爱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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