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三毛按住哑姑正欲解她的衣带,哑姑忽

白银晚报 2016-09-13 00:00 大字

尕三毛按住哑姑正欲解她的衣带,哑姑忽然拔出一把早准备好的镔铁羊角短刀,竟毫不犹豫地狠扎在了尕三毛的左臂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尕三毛从哑姑的身上惊跳而起,他捂着伤口愣愣地瞅着哑姑,哑姑这时也立起身子瞅着他。他发现哑姑的眼神十分古怪可怕,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眼神,这眼神是能杀人或已经杀过人的女人才有的眼神。尕三毛知道,哑姑给他这一刀只是一个严重的警告,自己若是再向着征服哑姑的方向迈进一步,自己就会被哑姑毫不犹豫地杀掉。尕三毛于是抱着伤臂落荒而逃,他从此彻底死了那份追求哑姑的念头。

哑姑是跑红军后的第二年夏天出现在亚罕古堡的。哑姑当时在村里沿门乞讨,哑姑不会说话,哑姑立在谁家门口只将手中的洋瓷碗敲得脆响,主人便知道哑姑是要讨饭吃。哑姑脸色蜡黄,一脸病容,哑姑佝偻着腰,像只可怜的受伤的小狗。

哑姑有一天乞讨至亚罕古堡大门前时,突然晕厥倒地。

狼咬最先发现晕倒在地的哑姑,狼咬急忙回堡告诉萨都兴和剌英。萨都兴那时还活着,萨都兴是这年的冬天被土匪绑至后北山深处害死的。

狼咬说,东家,有个尕女子晕倒在咱堡门上。

萨都兴和剌英正侧卧在北屋炕上烙大烟,他们闻声坐起身子,满脸狐疑。

他们齐声说,有这事?

狼咬说,是啊,东家快出去查看一下吧,莫不是远路上来访的亲戚。

萨都兴说,咱们出去瞅瞅。

萨都兴和剌英围着倒地的哑姑认真审视了半天,排除了哑姑是自己的亲戚,他们的亲戚中没有哑姑这样一个尕女子。他们这时忽然发现哑姑的口里和下身流出许多脓血,萨都兴见此,不禁勃然大怒。剌英见此,心里一下子也揪紧了。

萨都兴大骂,这是哪嗒来的骚货在我门上耍臊皮!这不是明摆着给我寻茬找事吗?

剌英说,莫不是你惹的哪个冤家支使的?

萨都兴说,狼咬,你叫几个人将这骚货抬着扔到黄河里去。

狼咬说,东家,我看不像是有意耍臊皮寻事的。这女娃有病,流出的东西有脓团,味道也腥臭难闻。不信,你们仔细瞅瞅。

萨都兴说,不管是有意无意,女人在我门上出了血,这就是辱没我门楣的大事情。得想个办法处置她。

剌英说,先叫人将女娃抬到堡后的园房里安顿下来再说。

萨都兴说,就这样吧。

剌英说,还须请詹妈来禳解一下。

萨都兴说,快去请詹妈来!

詹妈很快就来了。詹妈来到古堡大门口,先是低声吟诵了一阵咒语,然后在堡门上挂上一尺红布、一面镜子以避邪,之后,詹妈又拿着一把笤帚边挥扫着边嘟囔着沿河边大路远离而去。

萨都兴待詹妈离去,亲自驾着耕牛将被哑姑血污过的地方犁翻了一遍,这是发生这类事情必做的改禳手段之一,不这么做,人们认为家里会发生死人、死牲口这样的大凶之事。这在庄上是有先例的。

萨都兴说,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

剌英说,事情出来了抱怨也没有用,你看这女娃搁在园房里该咋办?

萨都兴说,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死了咱出一副棺板了事。

剌英说,怕不成,咱们会被乡邻论倒的,说咱不仁不义。我看,须请个大夫诊治诊治。治好了,是娃的造化,治不好,咱尽了力,也堵住了人们的嘴。

萨都兴说,那就随你吧。

剌英请来了乡间很有名的大夫给哑姑治病,这个大夫,人们都称作小陈老夫子。小陈老夫子是陈老夫子的亚弟,就住在河对岸的红嘴子村。陈老夫子是前清举人,文采极好,书法尤为有名,关陇一带许多人家的墙壁上都挂着他的墨迹。陈老夫子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时任宁夏省政府主席马鸿逵的老师。马鸿逵之父马福祥,清季庚子之役中,因护驾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西逃西安有功,被清庭授予靖远协副将一职。马福祥携家眷来靖远赴任,即聘颇负名望的陈老夫子为其爱子马鸿逵的老师。小陈老夫子在学问方面与乃兄各有所长,小陈老夫子颇精岐黄之术,这方面的名望不让乃兄。

小陈老夫子给哑姑把过脉,又认真查验了伤情后,眉头紧锁,手捻颏下的长髯,沉吟起来。

小陈老夫子说,这女娃的伤病是男人给害下的,男人害惨了这女娃,看情形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群男人,伤得不轻呀。

剌英说,老夫子使出手段好好看,看病的钱我出。看好了娃的病,我给你老人家还有额外的酬报。

小陈老夫子说,我尽力吧。好好用药,这女娃的命还有救,但这女娃今后怕要失去生育能力。

剌英说,你说男人咋像畜生,咋能一起作践一个女娃?你说害这女娃的人会是些啥人?

小陈老夫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笑,沉吟半晌后说,这事,等病好了,你还是问问她吧。

小陈老夫子说完,用手指了指哑姑。

小陈老夫子开好药方,再三嘱咐要按时用药。之后,他说他该走了。

剌英让狼咬唤来筏子客送小陈老夫子过河回家。

剌英在请大夫给哑姑看病的同时,按惯例又请来神婆詹妈给哑姑驱鬼。詹妈是一个面部刻满纵横交错纹皱的老妪,看上去神情有些高古怪异。詹妈年轻时曾做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暗娼,庄上许多已作古的有钱男人都曾上过她的炕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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