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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那个陈芳,她本来是一个很朴实的乡下女人,为了孩子能在城里上学,老公给她在城里租了房子,让她伺候孩子上学。她则一点不安分,今天去理发店烫烫头发,明天又去鞋店

白银晚报 2016-09-23 00:00 大字

(上接9月16日5版)

□山杏儿

“还有我们公司的那个陈芳,她本来是一个很朴实的乡下女人,为了孩子能在城里上学,老公给她在城里租了房子,让她伺候孩子上学。她则一点不安分,今天去理发店烫烫头发,明天又去鞋店买双高跟鞋,没事的时候就去广场跳舞,公园溜达,溜达完了就挎着篮子在菜市场买菜,碰到乡下的老邻居她会问,‘你们乡下现在怎么样?还在挑水吃吗?’她把自己真的当成城里人了。后来有人介绍她去干保险,就到了我们公司,这下好了,她把自己又划入了上班族的行列,老公来公司找她,她嫌老公土,给我们说,老公是她表哥。气得她老公撂下一句话,‘你表哥住在中南海做着大官呢,我是你家炕头上的那个。’这以后,她就成了公司的笑话。有些同事还当着她的面说,‘你住在中南海的表哥最近来看你了吗?’后来,她因为花销太大,就去舞厅陪酒,老公和儿子气急了,就把她堵在舞厅的门口暴打一动,这以后,她就有理由了,常给老公和儿子脸色看,再后来就跟着一个客户跑了。你说,这些女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进水了?”沈古月说。

葛云舒说:“这能怪谁呢?只能怪现在的世界诱惑力太大了,大千世界有美好就有丑陋,她们所做的事情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路,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

沈古月说:“世界的诱惑力虽然很大,但这还要看个人的素质和修养,从乡下来到城里伺候孩子上学的女人多的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葛云舒接过她的话说:“是的,你说的这些只是个别的现象,乡下来到县城伺候孩子上学的女人很多,她们大多数勤劳、善良、朴实,她们一边在城里打着临工,一边伺候着孩子上学。家政公司、超市、洗车行到处都有她们的身影,她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演绎着她们自己的人生,实现着她们一个又一个的梦想。我的大茗超市就有一个姓刘的大姐,她一个人打着3份工,早上在超市打扫卫生,下午去各个酒吧收啤酒瓶子,然后把收到的酒瓶子再卖到收购站,晚上还要在家糊纸盒子,给别人洗衣服赚点零花钱。尽管这样,她也没有耽误家里的事情,她先后往名牌大学送走了好几个孩子,自己的,姑子姐的,还有弟弟的。”

沈古月说:“大姐,你说的很对,要不我怎么会说这要看人的素质和修养呢!一个人的素质和修养往往会决定一个人的行为。”

葛云舒说:“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但许多女人有着许多的无奈。有的时候,女人的出轨跟素质和修养是没有关系的。不是她们天生就想跟别人,只是她们身边原有的人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她。当然,也有许多好吃懒做的女人,当她们的收入已经不能满足她们的需求时,就会做出一些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而这种不可理喻往往又掺杂着她们许多的无奈。”

沈古月接过她的话说:“这不叫无奈,她们是自找麻烦。许多乡下来的女人,她们不去学习新的知识,感悟新的环境,认为在城里租个房子,烫个头发,穿个高跟鞋,去广场上跳跳舞,然后挎着篮子在市场上买买菜就成城里人了。结果,丢了家庭,也丢掉了自尊,陈芳就是这样的例子。还有那个刘芸,虽然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份人人都羡慕的工作,却不去好好地把握生活。她们这样做,就会造成家庭的不稳定,社会的不稳定。”

葛云舒说:“这个因素固然有,但每个人只要处理好各自的事情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乡下来的女人烫烫头发怎么了?穿个高跟鞋又怎么了?她们只是让自己的外貌更加出众,让自己的气质更加高雅,她们原本的初衷是正确的,只是有些人没有把握好自己罢了。”

沈古月笑了笑说:“我可能有些偏激,但大多数犯错的孩子都处在单亲家庭,尤其是父母离异的孩子。我母亲曾经说过,家庭和睦,胜过穿金戴银。所以,当我嫂子和我哥闹离婚的时候,我母亲坚决反对。”

葛云舒说:“完整的家固然好,但不是人人都能如愿的。家庭的破裂有的是自找的,但有的则是无可奈何。”

沈古月说:“照我说,无可奈何大多数来自自找麻烦,就像刘芸和陈芳。”

葛云舒说:“你说得也许有道理,要经营好婚姻,责任心真的是很重要。但许多人在一念之间,根本想不到这些,只图一时的义气。刘芸的事情我也知道,她做得确实不合适,但我听说,这和她的老公也有很大的关系,她的老公赌博成性,一有闲时间都耗在了麻将桌上,整夜整夜地都不回家,你说刘芸不去跳舞,能干什么?或许她当时嫁给那个混混的理由就是那个混混在她最寂寞的时候给予了她温暖。还有你说的那个陈芳,或许她曾经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她热爱生活,盼望着能在城里有一份好的工作,能像城里人一样生活。可是,生活中的许多意外让她错过了许多的机会,她或许是太压抑了,才有了那样的行为。我们再说说老陶的老婆,她当初在石膏矿的时候怎么没跟人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时的老陶能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后来,老陶倒霉了,她不可能跟着老陶一起倒霉,她要寻找自己新的生活。俗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婚姻家庭关系是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的社会关系,一个家庭,一旦没有了经济基础,它倒塌的可能性最大。我们虽然曾经骂老陶的老婆无情,也骂她不要脸,但回头想想,她那时的苦衷又有几个人能知道?几个人能理解?如果她当时有几个良师益友,如果她当时就能得到人们的谅解,特别是老陶的谅解,她还能丢下家庭,丢下孩子吗?”

沈古月说:“大姐,你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什么事情到了你那里都有理。”

葛云舒说:“我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我前面已经说过,每个女人在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有她们自己的理由,自己的想法。如果换成我们,或许做得还没她们好呢!”

这样,她们边走边聊,聊得十分相契,竞像两个多年不见的亲密朋友。

很快,出租车到了县城,沈古月却没有去西郊广场,她把车子直接开到了大茗超市,这让葛云舒很感激,她邀请沈古月进去喝杯茶,但沈古月说还有事情要办,改天一定拜访。于是,她们相互交换了名片后就各自去忙了。

后来,沈古月又在公司组织的新产品发布会上见到了葛云舒。那天,葛云舒给她签了意向单,还把刘子桐介绍给她,她通过他们又认识了很多朋友。这以后,她的业务圈子扩大了好几倍。当然,沈古月也介绍了许多的客户去大茗超市消费,她自己的消费也大多数都在大茗超市。

过了几年,沈古月和葛云舒彼此熟悉了解的时候,沈古月才理解她们初次见面时葛云舒说的那些话,还有她的一些观点和见解。她似乎也理解了老陶的老婆,理解了刘芸和陈芳,甚至理解了曾经顶替她岗位的那个女教师。每当人们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也会像葛云舒一样替她们辩解,她也会对八卦的人说:“换做我们,或许我们还做得不如她们呢!”

“嘟嘟,嘟嘟……”

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沈古月的思绪,她赶忙跳上了人行道,依然向前走去。

人行道上已经有了雪的痕迹,她每走过一步都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沈古月又拢了拢长发,葛云舒那忧郁的眼神又飘了过来。

今天,醉婆湾的答谢午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古月离开了酒桌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见葛云舒正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景致,似乎有点魂不守舍,眼神也怪怪的。

她走上去问道:“葛姐,你是太累了,还是不舒服?”

葛云舒答道:“我在看外面的景致,你看马路上的那对年轻人,他们是不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沈古月透过窗户向外望去,马路边果真行走着一对年轻人,他们手牵着手正在低头私语。她笑了笑说:“葛姐你胡说什么呀,那对年轻人一看就是在谈恋爱,而且很热恋的样子,怎么会是最后的道别呢!”

葛云舒说:“谁都不是谁的永远,或许他们现在正在唱着风花雪月,吟着岁月静好。或许他们走到前面的那个十字路口就会分开。从此,各不相识,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沈古月说:“你又在胡说,即使他们会在那个十字路口分开,也是各自有事,他们忙完了就会到一起的。”

葛云舒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迟早会散的,就像今天来的这些宾客,一会儿就都全部归位了。”

沈古月说:“归位?他们玩得正嗨呢!你看那几个女人都快喝醉了,还在劝酒,现在的女人真厉害,真是阴盛阳衰啊!”

葛云舒则说:“什么阴盛阳衰?这些女人明明就是在用酒精麻痹自己,她们只想在人们面前掩饰她们心中的不快和苦楚,还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寂寞。你不知道喝酒的女人是没人疼的女人,谁家的男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外面醉酒。喝酒的女人,是受过伤的女人,她们在现实生活中一次次跌倒,满腔热情换回的却是满心伤痕,喝酒的女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们穿过酒杯的杯底可以看见自己的眼泪。她们醉酒的时候会骂男人无情、自私,甚至还会说,爱情是个屁,但她们清醒的时候则会说该爱就爱,爱情至高无上。”

听着葛云舒的这些言论,沈古月的头皮麻酥酥的,她说:“葛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谁又让你受刺激了?”

葛云舒说:“不是谁,是岁月这无情的东西,岁月真的是好快呀!如果能够倒回,我真的不想这么活着。”

沈古月笑着说:“那你想怎么活着?”

葛云舒说:“如果岁月能够倒回,我绝不选择嫁给刘子玉,我会选择一个外地的男人,嫁得远远的,这样,我也就不会和刘子桐搅和在一起,我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的悲痛和难舍。”

沈古月说:“葛姐,你不要说这违心的话了,世界上哪有倒着活的道理。难道你想和刘子桐分手?”

葛云舒说:“分手怎样?不分手又怎样?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看着葛云舒异样的表情,沈古月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五姨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她就告辞了葛云舒回到了酒桌边。

现在沈古月走在大街上,回想着这件事情,还是云里雾里地摸不着头脑。此时的她根本没有体味到葛云舒当时那无奈的表情,忧郁的眼神,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直到春节过后,沈古月在大茗超市见到了刘子玉,才明白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她才体会到葛云舒说过的那些话,也理解了她当时那忧郁的眼神。

她很想对葛云舒说点什么,但是所有的话都被刘子玉的热情挡了回来。她想给刘子桐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还好,但电话里则是“嘟嘟”的忙音。

那一刻,她心里酸酸的,还有点想哭的冲动,但她不知道她的这种心情来自哪里。是葛云舒那里,还是刘子桐那里?或许也来自刘子玉那里。

走出大茗超市,望着来来去去的行人,沈古月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去年的今天是刘子桐送她出门的,今年则换成了刘子玉。这一点,沈古月一时还接受不了。

一个熟人走了过来,他向沈古月询问年前发布的一款保险业务。沈古月立马投入到工作中向他解释起来,还从展业包里拿出了新保险的条款……

远处,传来“咚嚓咚嚓”的锣鼓声,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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