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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黄尾工作的第三年,高血压不期而至。不知怎地,在第一时间内,我想起了先父亲。先父性格刚烈暴躁,酗酒,醉后易怒,中年后尤甚。记忆中,他一头黑发,梳帅气中分,不愿戴帽子,也没有官帽,即便大醉,怒火上浇半斤烧酒,不至于怒发冲冠,加上从不高血压,怒气再盛亦不至于脑溢血,所以,他晚年越发酗酒。五十八岁时,父亲带着令他刻骨铭心的癌去了天国。道阻且长,父亲没能借着一杯酒怒气冲天,像坐火箭那样瞬间抵达,而是驾着肺里经年累月集聚的劣质烟雾,艰难地飞。愤怒一生,疼痛成了他的宿命。这几年,我子承父癖,也慢慢酗酒,又喜欢动怒,醉眼朦胧中反观自己,体内怒火点燃了酒精,演一出涅槃旧戏,影子化为灰烬。好在我酒后嗜睡,体内酒精瀑布舒缓成醉意荡漾的河流,微醺小寐,醒后如沐春风,沉醉酣睡,归来恍若隔世。然而,红尘琐事,世道人心,终究有许多放不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醉里一声阿弥陀佛,梦回依然怒目金刚。
年过不惑,尘世烦恼,酒海泛舟,忽然一阵眩晕,再而昏,三而困,醒来对镜,眼角充满血,像早至的晚霞,心中暗叫一声,来了!该来的,终究要来,劳碌的中年,易怒的中年,酗酒的中年,高压变成了高血压。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第一次,也难免有些忸怩作态的忐忑与恐慌。
抽了个空,我到乐诚寺去找常怀禅师聊天,说起了高血压。常怀禅师看了看我充血的眼睛,说:“你家大门口有个不小的铁器,要搬开。”我一笑。常怀师傅说:“你眼中充血,在医生看来是高血压,在我看来是那铁器戳伤。”我一时想不起来自家大门边到底有什么铁器,回家一看,却是个四方形的狗笼子,爱犬球球的家牢。当下心中有悟。医有医术,佛有佛法。常怀师傅要我祛除的,是眼中的铁器,心中的块垒。
犹记去年冬天,传说,天将降大雪,极寒。喜忧参半,一来雪景如梦,千山一白,时间凝固,大美可期;二来人间极冷,我心不安,忧寒畏灾,黎庶安好?雪如约而至。半夜醒来,起床开门,偷窥人间大雪,雪中犬吠不已,归来再无法入眠。静坐细想,雪来之前部署防雪防灾工作可有疏漏。乐诚寺里的常怀禅师,是个苦修的高僧,年过六旬,常年赤脚,冰雪不改其志,行走在红尘佛界,为人祈福祛病,人称赤脚大仙。这样极冷天气里,赤足踏雪破冰,会不会伤了身体?毕竟年岁已高,我心忧忧。念叨起常怀禅师,忍不住小诗一首,赠禅师:佛念大悲咒,度我高血压。勘破生死劫,永恒即刹那。
佛家的学问,最要紧是勘破生死。无喜无悲,无苦无乐,无惧无畏,无生无死。然我等凡俗之人,知易行难,究竟有许多放不下的小悲欢。想起高血压,忍不住打电话告诉冰雪之下的先父,先父说,不可多饮,少饮无妨。回神,赋一首,戏赠先父:大雪压荒城,小聚两酒鬼。怜子高血压,大杯对小杯。子犹酒半酣,父已醉微微。醉者寐冰雪,梦者不愿归。我已多年未梦见先父,画梦而已。
好友胡竹峰听说我患了高血压,颇为关心,劝我少操些闲心。我回短信给他:从此不敢太放纵,高血压于我是一剂良药,可治愤怒、郁闷、劳累、酗酒诸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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