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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左翠莲
仙人球花盆里,一株鲜绿的马齿苋斜倚着,生机蓬勃。我老公容不得花盆里有一根草,马齿苋刚发出芽儿时,他以为是太阳花,这株马齿苋就成了漏网之草。仙人球耐旱,一连几十天不浇水照样青葱,长在这里的草,即使不拔,自己也会干死。谁知,这株“太阳花”越长越大,有一天,我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这是马齿苋!
马齿苋是我的故友,我童年时就和它相识,不过那时,我跟着村里人叫它“马子旱”。后来我才知道,“马子旱”文雅的叫法是“马齿苋”。它还有许多名儿,长命菜、瓜子菜、耐旱菜什么的。我觉得,其中“五行草”最名副其实,因为马齿苋根儿白白,叶梗赤红,叶子青绿,花蕾浅黄,结的籽漆黑。
小时候,我喜欢和小伙伴一道,挎着小竹篮,在菜园里或地头寻找马子旱,它茎干粗实、叶片扁平肥嫩,一片片,一蓬蓬,绿汪汪的,匍匐在地上,菜园里土地肥沃松软,抓住马齿苋一拎,就能将其连根拔起,地头的马齿苋,用铲刀一铲,也就乖乖成了我们篮中之物了。我把马齿苋带回家,妈妈从锅洞里掏出青灰,把马齿苋放到青灰里,用力地揉来揉去,妈妈说马齿苋直接是晒不死的。说来也怪,这马齿苋连太阳都不怕,就怕青灰。“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世间多少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呀!青灰一揉搓,马齿苋就瘪蔫蔫的,太阳一晒就容易干。晒干的马齿苋烧五花肉,香醇绵软,清芬爽口,令人大快朵颐。
后来,婆婆常给我们送来马齿苋,新鲜的马齿苋能吃出很多花样,然而,令我回味悠长的还是干马齿苋烧肉。婆婆在世时,信奉马齿苋,她和公公偶尔拉肚子,就用马齿苋熬水喝,每每一喝就好了。原来马齿苋不仅营养丰富,还有药用价值。《本草纲目》《本草正义》等多部历代医书对马齿苋的药用功效都有详细记载,其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利尿止痢、抑菌消炎、润肠消滞、去虫明目和抑制子宫出血等药效……对人体的五脏各器官都能起到调理作用,有益人类延缓衰老,延长寿命,还能润肤美容。马齿苋浑身都是宝,而且生命力极其顽强!
我老公在学校的一角种了几畦菜地,锄草时连带就锄掉了仅有的几棵马齿苋。别的草很快就晒得干枯了,但马齿苋依然鲜活,只要稍微沾点土,不几天,它又生根茁壮成长了,把马齿苋随手丢在杂草堆上,它也会不遗余力地开出朵朵小花来。高温干旱时,别的植物都蔫巴巴的,唯独马齿苋不怕阳光暴晒,活力四射。有人说,马齿苋晒不死跟后羿射日有关:当初,后羿射下九个太阳后,那第十个太阳藏到马齿苋底下,躲过一劫,后来这个太阳回到天上,为报答马齿苋的大恩,就不晒它。神话总归是神话,却表达了人们对马齿苋的敬畏之情。
马齿苋晒不死,是植物里的“小强”。那天,我正在欣赏着花盆里的马齿苋,电视新闻里说,一个少女失恋了,悲伤不已,决定自杀,她用微信直播自杀过程,她的朋友看到了,赶紧报警求助,警察火速出动,救下了女孩。我不禁感慨,马齿苋的生命力都如此顽强,为什么有的人经不起一点挫折呢?人,要活出植物的姿态来,有时候还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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