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童家是我的芳邻，打从记事起，就听大伙非常亲切地称童大娘为“翠华娘”。    七月以来，暴雨一

[摘要]曹金如

童家是我的芳邻，打从记事起，就听大伙非常亲切地称童大娘为“翠华娘”。

七月以来，暴雨一个劲地下着，我站在窗前诅咒：老天为何这般无情？恰在这时，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噩耗——翠华娘“走”了！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事实——端午节前回老家，听母亲说，翠华娘最近回来时还特意看过她。母亲告诉我，翠华娘现在比以前看上去显得更有精神，乐呵呵，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然后不无感叹地说：“唉，是该享福的时候了！”

是的，翠华娘是童家的童养媳，一生育有5个子女，这可是个十人以上的大家庭。她上有三位老人，当她还在月子里时，公公却患上了食道癌。公公原本脾气暴躁，加上患有重病，动辄瞪眼吹胡子摔碗。作为儿媳翠华娘总是用包容之心忍耐着。听母亲说，大集体时，翠华娘为挣工分，没有哪个月子能坐满就出工，更不用说能吃得上什么补身子的东西了。婆婆是个“三寸金莲”，能说会道。她用极其传统的方式治理着这个家，在这个家庭长幼有序，妇从夫顺。其间多少委屈的泪水，作为儿媳翠华娘都统统咽到了肚子里。二姑中年出家，文革时还俗回家后居然又和翠华娘住到了一起。二姑性情寡合，看破红尘，是个有个性遇事不见高低不回头的人。作为侄媳妇，翠华娘不仅供吃供喝，为其洗衣浆纱，还用非常淡定的情怀接纳着她。再就是她身边还有个小姑子。小姑子很要强，出工率高，喜欢赶时髦。大家有的，她必须有。每到年终分红之后，不管长款还是欠款，翠华娘都要托付丈夫到城里先给小姑子买件新衣服再说。她说，小姑子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她长年累月地挣工分养活着这些侄儿侄女们，我们不这样做内心有愧——这叫“长嫂当母”。翠华娘就是这样一个贤惠的女人。

她的丈夫是个“铁算盘”。先后任生产队、大队乃至公社会计。虽然有些脾气，但人缘极好，受人尊敬。于是逢年过节，家里总是客满。尤其是过年，经常是一桌连着一桌地请客。这般劳累，翠华娘不仅不厌其烦，没有一句怨言，反而乐在其中。她的小叔子是我们庄子上第一个大学生。想当年也是他们节衣缩食供小叔子读完大学的。那些年，一遇假期小叔子都要带些朋友回老家度假。小叔子工作后，他的同事和朋友来得更多。夏天里，她早早把蚊帐撑起；冬天里，她又把火塘全部生上火……总是倾其所有热情地招待着客人。

翠华娘去世的当日，我们前去吊唁。就见她的老伴指着高压锅里的一枚鸡蛋撕心裂肺地说：“都10年了，每天总是夜里起来煲稀饭。除此之外，三天头就炖一次银耳莲子汤。每次又都是把这些盛好后放在我面前，直至看着我吃完她才高兴。”“没想到走得太匆匆，连半句话也没丢下，还是穿着短裤上路的，想来真叫人揪心！”一整天，老伴不吃不喝，坐在床前一直重复着类似的话，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

新闻推荐

p;

东方欲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