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尔堂姑妈家附近有一个荷塘从院坝到荷塘慢走少说也
■ 萨卡尔
堂姑妈家附近有一个荷塘,从院坝到荷塘慢走少说也需要二十五分钟的时程,中途还需要爬一道平而缓的坡,过几根田坎。最初这个荷塘没引起我的注意,每每到堂姑妈家,都是和小伙伴们到院坝外石坝上玩耍,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草树(稻草绕着树堆积而成的草垛),可以躲迷藏,那里有很多颜色的沙石、花草、树木,可以玩过家家。最惬意的是晚上,当西边的太阳落山的时候,从堂姑妈家拿上两根高板凳,扛上一捆凉铺(斑竹棍用麻绳捆扎而成),将凉铺在高板凳上慢慢展开,人懒懒的躺在上面,山风徐徐吹来,一天的疲劳就会烟消云散,倘若闭上眼睛,放开思绪,让思绪在思想的空间自由飞翔,还真有神仙般的逍遥。最好玩的是深夜,独自一人平躺在凉铺上,望着天上忽隐现,瞬息万变的薄云,它们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与天空中娇艳无比的明月争奇斗艳,心里生发出无限的感慨。不过这个时候是很难得到的,父辈们是不会将自己的子女留在荒郊野外过夜的。
我们到塘里去吧,一个刚耍不到半天的小伙伴提议说。“啊!到塘里去?”表哥惊慌失措。他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雪白:“我妈不让我去,说是那里有……”未等表哥把话说完,他怒吼道:“有什么?我不知道。”表哥双手抱着头大叫,“我妈不让我去。”“胆小鬼﹗你去吗?”他不耐烦了,回过头来,愤愤的望着我。我瘆得慌,大叫:“不去﹗”“你可别后悔。”“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我底气不足,象泄了气的气球,问道。“好玩的可多了,抓鱼捕虾掘藕,荷花塘里藏猫,完了还可以游泳,要怎么耍,就怎么耍。去吗?”“我去﹗”我响亮的回答。“你敢!”表哥大吼道:“我告诉我妈去。”
离开堂姑妈家,缓缓的上一道斜坡,踏着一地散碎的月光,再过几根田坎,就到了一个山凹,山凹下是一个很大的水塘,长约一百多米,宽约五六十米。水塘的四周,是一溜一溜的荒草路,荒草路连着高而缓的山顶。漫山的荒草,漫山的杂木,满目的苍凉。荷塘处在山凹中,像一个长形的水盆,沐浴着山中的景色。水是死的,纹丝不动。月亮软软的趴伏在水上,泛出惨白的白光。荷花呢?不是说有荷花吗?荷花在哪里?我回过头去,质问身后的小伙伴,似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他抛下我,低着头,慌慌的向对面半山腰跑去。
“大妈,大妈,您在吗?”对面半山腰,闪一星灯光,时有时无,若隐若现。沿着灯光寻去,半山腰有个石洞,原来那灯光是从石洞口照出来的。石洞不大,顺山边有一张单人木床,木床上衣服被褥虽显破烂,码放也还整齐。洞中一方方桌,可供四人围坐吃饭,方桌正中,点着半截蜡烛,烛光昏暗,烛泪长流。方桌四周各摆放着一副碗筷,桌边各放着一礅独登高的石头,整个情形看着像是有四个人用完餐刚离去的样子。洞口左沿壁上,一排红字鲜艳欲滴:荷花塘,荷花场,荷花塘中无荷床,何日有荷床,幸福万年长。耳畔,小伙伴仍在呼叫:“大妈,大妈,您在哪里?”声音近乎凄凉。
老家寝室墙壁上贴着一幅画,那是我初中毕业时一位女同学赠送给我的,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里,有一个荷塘,绿绿的山,碧绿的水,起伏的荷叶,粉红的荷花,给人以无限遐想。我常看着那幅画发呆,不知这幅匠心独具的工艺品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倘若任何事情都象他画中表现的一样,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那人人都会欢欢喜喜,事事都不会留下遗憾,那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任何悲剧发生。
这是一个很悲剧的故事,那个中年女人,为了乡邻们体面的生活,独自一人,来到荒郊野岭,养鱼栽藕,虽是离群索居,但挣钱光明,在那个阴霾重重,天空浑浊不清的年代。在一次捉“鬼”运动中,她被“天兵天将”打入红尘。临行前,她提笔在洞壁上愤笔疾书:荷花塘,荷花场,荷花塘里无荷床,何日有荷床,幸福万年长。后拖着被打残的躯体,步入塘中,成为永恒,成为她与贫穷抗争的壮举。她的女子,出污泥一尘不染,继承事业,毅然放弃与男友进城谋职的机遇,忍痛割爱,积劳成疾,坠入塘中,与母团聚。讲这个故事的不是别人,他就是我儿时带我到荷塘去的小伙伴。我流着眼泪听完了这个故事。
今夜月光明亮,万里无云,我又一次来到荷塘边,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荷塘。这次我不是来看荷塘风景,而是来祭悼我的两个亲人。她们为了山民们的种荷事业,她们为了山民们体面而幸福的生活,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一阵夜风袭来,肥大的荷叶,如女人的裙裾,上下左右翻飞,摇动。密密麻麻的荷叶,在水波中,争相飞舞摆动。她们是美丽的荷花仙女,她们是美丽的荷花仙女,在广阔的荷花剧场展露山村人民勤劳致富的美丽丰姿,这烟波浩渺的满塘荷莲是山村人民的致富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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