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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严国童年时期每到清明父亲总要带我和弟弟去祭奠已故

阿坝日报 2015-04-10 14:27 大字

■周严国

童年时期,每到清明,父亲总要带我和弟弟去祭奠已故亲人。从姨母伯父到祖父祖母,从近三代到远六代,每个坟头,父亲总会跟我们讲很多关于祖辈的故事,一天下来,累的精疲力尽。父亲总会反复对我们说“人走到那里都不能忘本,不能失根,这里就是本,就是根”。当时总觉得父亲啰嗦。

后来,因为在外地学习和工作,每到清明不能回家,时间久了,父亲打电话也慢慢失去了耐心。再后来,父亲干脆就把这项“例事”给我们免了,我们也将此事慢慢淡忘。

时间匆匆,父亲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终于在去年六月撒手人寰与我们阴阳相隔。近一年来,父亲的影子时常走进我的梦里,有时是我不听话,父亲用柳条追打我,嘴里还不停骂我“天杀”的;有时因为我在外面与同学打架,致人受伤后父亲向对方家长的苦苦哀求;有时候我学习不努力,经常被父亲罚跪到凌晨一两点……,醒来时,泪水打湿了衣襟、枕巾,哭红了双眼,心中哽噎……

父亲是个孤儿,幼小失去双亲,是姨母和伯父轮流照顾,才保全了性命。

因为姨母和伯父家孩子都多,父亲六七岁便开始自己洗衣做饭,十一二岁开始田间劳作,逐步担起了家庭重担。

父亲只上过小学,能打会算。后来,村里年老的长者为他置办了新书桌,亲自把他送到学校,希望他读完初中后,能在城里谋份差事,改变祖辈们一直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可父亲放不下家里那些活儿,送他来的乡亲们刚离开学校,他也就踏上了回家的路,几次三番谁劝说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遂了他的心愿。

父亲后来得了一场重病,大病初愈后头发便脱光,经我一个在部队服役的叔叔托关系才找到一剂良药,再等到他头发长成时,父亲已过而立之年。

父亲和母亲是经媒人介绍认识的,等我降世之时,父亲已是三十有三的年纪,对于我这晚来之宝,父亲是格外珍惜。因我小时候多病,父亲总是整夜整夜在医院守护,请人给我算命,给我拜了十多个“干爹”、“干妈”。弟弟是顶着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红线”出生的,罚了几千元的款,父亲当时几乎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硬是把弟弟“捡”了回来。

父亲的一生,是与人为善的一生。邻里乡亲有事,父亲总是不请自往。虽然身体瘦弱,但他做事从不拈轻怕重。与邻里之间有纠纷,父亲总会说:忍忍就过去了!

父亲的一生,是多做好事行善事的一生。多年前,村里还没有公路,连机耕道都没有,到乡镇上有很长一段泥水路要走。父亲硬是说服了母亲,从家里拿出几千块钱组织人修路,原来的泥水路面铺上了石板,更加宽阔平坦了,小孩子不再因为雨天上学穿雨靴都弄得全身。前两年,就在他原先修的小路的路基上,国家投资修起了通村公路……

父亲的一生,是节俭勤劳的一生。本世纪初,农业税未免除之前,每年我们家要向国家缴纳两三百斤的粮食。从家到粮站,来回要走三十多公里路,当时才十多岁的我,也被父亲要求背二三十斤重的粮去“完成任务”,交完“作业”原路步行返回,把脚都磨起了血泡。为此,我还与父亲吵过几次架,母亲也对他的做法不太认可,现在想想父亲是多么的无奈呀,他何尝不想乘车省事,可不就为节约几块钱的车费供我们读书。

与父亲生活的10000多个日日夜夜,我清楚地记得,不管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为了家里养的那些牲口的“口粮”,父亲总是起早贪黑。在他心里,似乎永远都是亏欠母亲的,他经常说,母亲人比他小近十岁,结婚那阵儿也没按风俗给她买值钱的礼物,作为男人,就应该干重的和累的活!

上高中那阵儿,我在学校寄宿,每个月才回一趟家,只有回家的那个周末家里才“破例”吃一顿肉,可当我乱花钱用光了生活费,编理由骗父亲说学校又要交这样费那样费时,父亲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叠钱,大多是五毛、一元、五元,十元的都相当少,更不要说百元的大钞,筹够了我要的数。他总对我说,“学习的事情耽搁不得!”

近几年,弟弟和我陆续参加工作,家里的日子慢慢好起来。可每次打电话回去,都会发现父亲的咳嗽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多次劝他去看看,父亲总说,“没事,过阵日子就好了!”,就一直这样拖着。去年年初,情况急转直下,父亲开始不与人说话,不接听我们电话,亲戚朋友来看望他他也爱理不理。父亲并不是这样的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和弟弟商量好,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检查的结果让我万分悲痛。“肺癌晚期”,一个我在书上看到,在电影里听到的最为罪恶的名词就这样与我的父亲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我不相信,因为医生说,肺癌最大的致病原因可能在于抽烟,父亲是不抽烟的,怎么可能会是肺癌?“有没有可能是误诊?”,我问医生,接下来几天的全面检查打消了我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击垮了我的底线。肺癌确诊了,可我和弟弟一直没有告诉父亲,也没有告诉所有的亲朋好友,怕他们前来探望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父亲的身体开始一日不如一日,开始大小便失禁,开始呕吐,甚至多次晕厥,医生给我们下了病危通知书,在医院就诊一个多月后,四月底,我们把父亲转回到家里由母亲和其他亲戚轮流照顾,我和弟弟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就这样,我隔三岔五打电话问问家里父亲的情况,得知他清醒时能和大家对上几句话,还能吃上大半碗碗饭,我就会抑制不住的高兴;听说又昏厥过去,几天都不吃饭,我甚是紧张。一直提心吊胆过了将近两个月。

六月底,家里打来电话,说父亲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连续好几天都没有起床,叫我回家看看。我安排好手里工作,准备第二天启程回家,当晚,母亲再次打来电话,说“父亲走了”。

父亲终是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走的安详平静。守灵之夜,静静的我们父子无言。想到父亲从小对我的百般呵护,想到我任性叛逆的脾气……人生总是经历了才懂得,而觉悟总是那么的迟缓。

按照当地风俗,下葬前儿子要先天夜里到坟中呆一小会,名曰:”暖冡”。当年爷爷去世时父亲也是这样做的。那时年幼,听到这个有点”慎人“的风俗总是匪夷所思。然而那天夜里,当我点着油灯在月光下进到父亲的坟冢中,顿感顿悟。在那方寸的小屋里,仿佛觉到了百年后的自己的归宿,生与死,有时是那么的近!抬头仰望着坟茔的出口,上面是地面,活着的世界!从坟中出来后,望着星月下的青山,一种责任和人生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人生在世,是那么的短暂。而此时的我,还活着,活着,还有许多事在等着我去做……

这个清明节,我又想起了父亲那句“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本,不能失根”的教诲。今天,我也走在了寻根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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