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他知道 □田秀娟
看一个电视节目,栏目组把烤羊肉串助学的新疆大叔阿里木和她的妻子请到了现场,他曾经资助过的一个大学生也来到了现场,大学生走上台激动地握住了阿里木大叔的手。
主持人问阿里木,你记得他吗?阿里木摇摇头,说,不记得了。那位大学生说,您想想,我曾经给您写过一幅字。阿里木大叔思索片刻,点头说,想起来了,你不是戴眼镜的吗?
主持人问克里木,您对这名大四的学生有什么期望?希望他步入社会以后怎么做?台下的观众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克里木大叔,我也在紧盯着屏幕,想听听这位大叔会说出怎样一翻激动人心的豪言壮语或者提出什么样的殷切期望。
没想到,克里木大叔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是老百姓,他是大学生。我不说,他知道。
没有捐助者的豪言壮语,没有施予者的骄傲虚妄,台下掌声雷动。
想起我的一个朋友资助一个山区的孩子长达十多年,从没有给受捐助者留过联系方式,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这个事情。朋友说,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跟别人说。我问为什么。朋友说,上大学时,我和一批贫困生曾经接受过一个企业的一笔捐款。他们举着写有捐款数额的大牌子站在全校师生的面前,记者的闪光灯不断地闪。接受那样的捐助,是他这些年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说贫困也是一种隐私,他不想给那个孩子增加思想负担。
我小时候,隔壁的大伯死了老婆,他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孩子们缺吃少穿。奶奶常常会买了双份的生活用品,给大伯拿过去。但是,奶奶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大伯相信,这绝不是特意买给他们的,而是让他们帮忙吃掉或用掉。
前些天,一位生活贫困的老农不仅宅基地被邻居侵占,还被邻居打伤。他哭着来我们单位要求解决此事。经过我们调查,情况属实。我们和派出所联合出动,那个邻居不仅退还了侵占的宅基地,还付了老人看病的医药费。老人非常感激,带着十二岁的小孙子坐了一个小时的汽车,又倒了一次三轮车,给我扛了一袋红薯。老人指着袋子说:“农村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点山药,长得也不强,我挑好的给你弄来。是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弃。”
我没有推辞。我说:“真是凑巧,家里的红薯吃完了,我正要去买。”老人搓着手笑,满面红光,我明显感觉到他内心由衷的喜悦和满足。记不清有多少次当事人请客、送礼都被我拒之门外,今天,我为一个穷人的一袋红薯折了腰。
我执意带老人和他的小孙子去饭店吃饭,老人拗不过,局促不安地去了饭店。一杯酒下肚,老人话多了起来,他说,因为他穷,村里人都瞧不起他。他的小孙子也不再拘谨,吃得热火朝天。那顿饭花去了我将近半个月的工资。但是我清楚,对于因为贫穷而被有些人小瞧的祖孙俩来说,尊重的力量一定会为他们,尤其是会为那个孩子的人生旅途洒下一路暖阳。
“我不说,他知道。”我希望,某一天,当这些曾经贫困的孩子长大成人时,沉淀在他们记忆里的是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与关爱。因为,爱心不是施舍,也不是怜悯,而是真诚的,温馨的,尊重他人的,是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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