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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 □陈再见

攀枝花日报 2011-12-09 09:53 大字

老庄不老,三十还不到,由于身材敦胖,皮肤黝黑,看起来就显得老成。

那年我高中辍学,赋闲在家无事可做,恰逢村里的学校需要老师,父亲怕我荒废学业,拉下老脸前往举荐,我就成了村校的代课老师。老庄就成了我的同事。那时的老庄也是一名代课老师,月薪三百。

村校属于分校,只有三个年级,四年级要到几里外的村子就读。村校只有平房三间,再用三合板把其中两间平房一分为二,三间就变五间。一年级的学生多,靠北的整间就留给一年级。然后,办公室和二年级一起,厨房(也是我的卧室)和三年级一起。加上我,一共有老师四位,这样一来,每天的课都排得满满的。村里的孩子大多顽皮,一天下来,人累垮了,声音也嘶哑了。然而老庄的声音却总是洪亮无比,往往他在北端上课我在南端都能听到。虽说工资不多,老庄的激情却丝毫不减,总是乐呵呵的,兴致勃勃地憧憬转正翻身的那一天。老庄的村庄离我村有几里之远,且是坎坷小路,大清早,我还在睡梦中,老庄的小摩托车就在门外突突叫了。老庄就扯着大喉咙喊,太阳照屁股啦!

那时我和老庄都还是单身,年轻人,自然走得比较近。受老庄影响,我也逐渐从辍学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敢于面对现实,并把教书生涯当作一种诗意的人生经历来体验。我还写诗,趴在村校的窗下写。窗外是一片稻田,正值初夏,谷穗分蘖,稻香盈盈,自然诗兴大发,一夜百行。午休时,老庄经常不睡觉,总是坐在我的床头翻看我的诗作,高兴时还会大声念出来。记得老庄有一次对我的两句诗拍案叫绝,那首诗叫《爱》,老庄念道:“她的身体/在月光下的草地/卷成一弯新月……”事后,老庄说,兄弟我是粗人,不懂什么是诗,但爱,却是知道的。

老庄确实是粗人,甚至可以用邋遢来形容,做事说话无不直来直去,无拘无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坦然面对。我就喜欢他这种性格,有一段时间几乎与他形影不离。

只有在发工资的时候,老庄的表情才略显暗淡。那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他就转身安慰起我来了,兄弟,一切都是暂时的。我倒无所谓,我本无心在村校教书,钱多钱少并不是我真正关心的,感觉才最重要。那时我的理想是诗人,不为五斗米折腰。

不久,老庄结婚了,新娘是自己村上人。至此我才知道,表面嬉哈的老庄心里其实顶着很大的压力。我们都去他家喝了喜酒,那天的老庄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直到我离开村校去了深圳,我仍无法想象老庄如何以一个月三百的工资来维持生计。走后,我仍和老庄保持联系,在一回一复的信息里,老庄依然是以前的老庄,生活的压力似乎并没有把他压垮。再后来,得知老庄经过重重考试终于转正了。按老庄的话说,是翻身了。

转正后的老庄依然呆在村里,看样子已经和村子结下深厚感情。去年,经过老庄的多番走动,村里得到了镇教育局的一笔拨款,村校才做了一次翻新,另建了两间平房,扩充到了五个年级,老师也有了七位。这时的老庄已是村校的负责人,每每听村人谈及老庄,无不交口称赞。

今年年末回村,特意到村校看看。走进村校,看见几名工人在砌墙,而老庄正一脸正经地在指导工作。原来老庄又发动村长募集了一些资金,这会正要给村校砌围墙呢。见我来,老庄很开心,把我搂进办公室。然后泡茶,聊一些陈年旧事,眼中充满温情。知道我在外面以文字谋生,老庄很是欣喜,特意拉着我挨个教室去参观,并要我拍下那些破旧的课桌和掉漆的黑板,说有机会帮家乡宣传,外面有钱人多,说不定会给捐款,到时把所有的课桌都换了,换成新的,有抽屉的那种。说这话时,老庄的表情一脸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拿出相机一口气拍了几十张,看见老庄一脸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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