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回忆的光明作坊
我童年的家,曾是一个糊火柴盒的家庭作坊。据姐姐们讲,六口之家靠父亲每月50来元的工资是养不活的,于是,记忆里我打小儿就是从火柴盒堆里爬大的。
糊火柴盒的流程包括糊盒、粘大板、翻大板、串盒、码盒、捆盒等一系列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复杂过程,当1200个火柴盒被捆后,家里就多了8毛的收入。记忆中全家每月有80多元的进项,就是说,每月有12万个火柴盒是我家这个作坊制作的。
糊盒留在我记忆里却并非是劳动的艰辛,更多的却是荣誉与权威。小学时我是学校覆盖范围内的糊盒第一快手。记得某个夏季,我端个小桌在河边的大槐树下糊盒,在蜻蜓的飞舞和知了的鸣叫声中,溽热的阳光下竟围集了许多过路的行人,看一双机械般快捷准确的手把互相分离的纸、条子、浆子、底儿制作成一个个火柴盒。当时我被欣赏了一会儿后就满头大汗,(不是累的,而是害羞的),不久就仓皇地逃回了家。这件事立刻大家告诉大家式的广而告之。
据说当时我还有点儿异能:一边手在糊盒,一边耳听广播,一边眼看书,而这三项我同时都能兼顾,广播的内容我能复述,书上的故事我能讲出来,糊盒也没耽误。而这种已略带点儿传奇色彩的我的轶事却不是我记得的,而是别人后来告诉我的。于此我却有点儿怀疑,反正现在的我做不到。
同学的家长们很乐意我去串门儿,被夸的我往往会不请自来的当场表演“手艺”,当然家长们并非有心赚取我的义务劳动,而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报表扬的刻意,那时一切都很自然。
最可笑的一次是我获得了区优秀红十字会员。糊火柴盒的我在手上、衣服上留下不可避免的浆子烙印,而一身浆的我却到全区去领取了标志讲卫生的优秀红十字会员奖,而且还上了广播新闻。类似的经历还延续到初中,这大概正如一旦偶然成为烈士,他过去的一举一动都开始闪光一样。
糊火柴盒也并非全是甜蜜的回忆。一次到河边的核桃林踢球,却被父亲用小柳条鞭打着赶回家糊盒。我泪流满面地完成了当天的糊盒定量后,躺在床上,又泪流满面地想到了死,之后是满面泪痕的沉沉睡去。
火柴已经被打火机取代,现在的孩子们也比我们那时活得更轻松更愉快些,那等他们这一代长大后会有什么去值得回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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