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诗人卞之琳:卞之琳“不犯错”
去年是诗人卞之琳诞辰100周年,但是直到去年结束,全国除了清华大学中文系曾召集京、津、杭州的20来位学者开了一个小型座谈会之外,好像还没听说其他相关的纪念活动。卞之琳生前低调,身后寂寞倒也是意料中事,或许也正是先生自己的愿望。
清华的会议虽小,却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那便是编辑了一本新的《卞之琳研究资料》。这本资料集不但收入了若干新的以及散佚的卞之琳研究论文,而且辑录了卞先生佚文、佚诗20余篇,其中包括卞之琳的中学作文、书信和随笔散文,也包括一些相当重要的学术文章。
卞之琳的佚文、佚诗不少,这倒不能怪《卞之琳文集》的编辑者粗疏,主要倒要怪他自己对文章的苛刻态度。卞之琳写诗“喜爱淘洗,喜爱提炼,期待结晶,期待升华”。如此用心,诗作自然多精品,多滋味隽永之作,但是这种喜爱淘洗、喜爱提炼的性情,也附带产生了另两个后果:一是诗作修改多,异文多。二是弃作多,散佚多。卞先生对自我的要求高,作品不到炉火纯青,往往弃如敝屣,这种情况就造成散佚的作品远较一般作家多。最痛心的例子莫过于上世纪50年代初他竟将百万字的长篇小说《山山水水》原稿付之一炬。一个作者对自己付出了10年之功的作品尚能下如此狠心,其他可知。目前收集卞之琳作品最全的《卞之琳文集》是卞之琳生前自定的篇目,既没有体现异文,未入集的作品也当不少。新编的这个《卞之琳研究资料》想来也还只是初步的工作,肯定还有更多的工作尚待细心的研究者去完成。
卞之琳写诗重格律,为人也属格律一派,是少见的“不犯错”的人,即便在私生活上也是规矩谨严。这样的人自然难有轰轰烈烈的行迹,也甚少引人注意,不单如此,他还千方百计逃避别人的注意。直到晚年,还把自己看做小诗人,把自己的诗称作“小玩意儿”,而以“雕虫”命名总结自己一生所作的诗集。这在诗人中的确显得另类。因为据一般印象,诗人总是飞扬跋扈者多。这样看来,卞之琳实在是一个太不像诗人的诗人。
这倒也和我自己关于诗人的一个私见相近。那就是:诗人应该是普通人,也当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次凑巧在《卞之琳研究资料》中读到卞之琳40年代初的一篇旧文《读诗与写诗》,恰好支持了我的看法。这篇文章开头即说:“诗是人写的,写诗应该根据最普遍的人性,生活尤不该不近人情,他得和大家一样生活,一样认识生活,感觉生活,虽然他会比普通人看得格外清楚些,感觉得特别深刻。诗人虽不应受鄙视,也不应受什么娇养,优容。诗人没有权利要求过什么‘诗的生活\’,另一方面也不该抱了写诗目的而过某种生活。”卞先生所描绘的这一幅诗人肖像,打破了一般公众对诗人的想象,也与浪漫主义以来诗人的自我想象相去甚远。这一态度正体现了卞先生的“现代性”。照我的意见,只有善于从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材料、普通的经验中发现诗,或者说有能力把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材料、普通的经验转化成诗的诗人,才配称现代诗人。卞之琳就是这样一个诗人。这也是卞之琳对新诗的另一贡献和启示。
据《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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