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扇
老马的小说在全市获得了一等奖，除了奖金之外，还有一把精心制作的绢质九华玉骨折扇的赠品。那折扇，两面洁白，要是在上面画一幅墨荷，或是题几个“清风徐来”的字，扇起来风带荷香，字润祥云，多好。
老马想来思去，觉得老陶的字铁骨铮铮，画飘逸丰润，他很喜欢。刚好，颁奖的现场，老陶也在。老马就把折扇双手递给老陶，说，拜托陶老师，抽空给我题个字画。老马虽然是写小说的，但却喜欢泡书画的圈子，搞了几本册页，放在书画圈子中，传来转去，让大家信手去题，不到三个月，一个圈子转过来，几乎全市的书画名家都一网打尽。
老陶不说不同意，也不说同意，就把老马递过来的折扇接过来，放在随身带的包中。
不知不觉，春夏秋冬一个轮回，一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老马几次在开会时遇到老陶，想问那把折扇可题签了，但终究不好意思问，怕人家烦。
又过了一年，老马感觉老陶应酬多，可能忘记了这件小事，遇到文联开会的时候，恰巧，老马与老陶邻坐，老马忍不住就问，陶老师，我那把折扇，您题了吗？老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哪天，我捎给你。
第三天，老陶托人给老马带了那把折扇。来人说，老陶现在不简单了，不仅现在是中书协的会员，书画作品有好几幅在日本、法国获得金奖，求他书画的人，给钱还得排队。
来人走后，老马兴冲冲地打开那只装折扇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抻开那把折扇，一看折扇的两面，什么也没有，那白绢，白晃晃的，刺眼。
老马心中腾起火，大冬天里，脸上沁出细密的汗。老马顺手就用那把折扇一扇，徐徐几下，心中竟然平静如水。在书桌前，老马慢慢地坐下来，用手摩挲着这把空题的折扇，越发喜欢起来，老马感到：这把折扇洁白无瑕，多好！
□ 章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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