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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诗经》趣味

安徽商报 2017-03-19 15:00 大字

苏枕书﹙作家,现居日本﹚

《诗经》传入日本甚早,传世古抄本众多,亦有明经博士家历代相传之解读法,于后世学者对经典的理解意义很大。此文不欲查考古来日本学者对诗经的传承与解释,而是想谈一谈日本的“诗经趣味”。何谓趣味?就是《诗经》这部中国经典对日本社会的感染与影响。印象中,《万叶集》、和歌、俳句、《源氏物语》、《枕草子》之类日本古典文学作品对日本人的生活影响更深。提到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最为人熟知的是《三国志》、白居易的诗歌。江户时代,朱子学定为官学,较之世人对朱注四书的普遍熟悉,五经的影响力则略弱。江户末期儒者松崎慊堂晚年竭十年之力,刊刻《缩刻唐开成石经》。天保十五年(1844)四月二十一日,慊堂病殁江户城西羽泽山房,年七十四。在他去世不久前为《缩刻唐石经》写下的识语中,有一段十分恳切的感慨,很能看出慊堂作为学者的孜孜以求,以及作为老师的诲人不倦。其中对应当尽早读书的心得与劝诫,亦可比“幼而学者,如日出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光阴可惜,譬诸逝水”之类的训词:

“夫十三经,六十余万字,悉皆圣人之遗言,学者不可不背诵而腹笥焉。苟日习三百,不过数年,浏亮可上口。而存其大体,玩其经文,久而孰之,冰释理顺,文义自通。而其疑义错节所叵解者,从多闻阙疑之训,不必强为之说,虽不足以喻人,亦足以自喻矣。若夫有余力,而考以传注,证以史子,参伍错综,演绎贯通,则亦唯在温古知新之士由经文推求之耳。呜呼,吾老矣,眼花蒙眬,精神衰耗,虽知其是而已晚矣。后进之士,习之于少壮之年,勿失其时,所谓用日少而畜德多,三十而五经立者,可以庶几已矣。此予所以有是举也。”

慊堂曾为朱子学者,中年后转向考证学,潜心研读经典。他常常感叹同时代读书人不熟经典,只知读朱注,这段识语,从他谆谆教诲年轻人要背诵经典,也可以说明当时的读书人的确并不熟悉经典。

而到现在,汉文经典在日本,更成了只有学者才关心的过去的学问。虽然日本学生有汉文考试一科,但为人熟知的经典的也不外乎《论语》而已。汤川秀树、小川环树回忆童年时期在外祖父驹橘跟前学习汉文的往事,都惊异驹橘对经典烂熟成诵,认为他虽然经历了明治维新,专业是英文,又在银行工作大半生,但骨子里依然是旧时代的儒者。就像汤川兄弟惊异于外祖父对经典的精熟程度一样,今天的我们对昔日的趣味往往也很陌生。

江户时代的女性名字,往往取两个音节,写作一个单字,前缀“於”,可以翻译成“阿某”,或“某女”。但也有一些儒者家庭出身的女性,会起中国趣味的名字,譬如赖山阳的母亲梅飔,梁川星岩的妻子红兰,狩野派女画家清原雪信。诗人原采蘋的名字也很好,取自《国风·召南》的《采蘋》。有这样的名字,当然也是出身儒者之家。她的兄弟都很病弱,因此独受父亲喜爱,父亲到江户工作,也带领她游历各地,与海内文人墨客往来。父亲去世后,她继续游历生涯,为了行动方便,还常作男装,这在江户时代非常罕见。

江户时期还有一位出身儒者之家的女诗人,叫作龟井少琹,也擅绘,曾有一幅很可爱的小画儿,描绘头戴花冠、临水自照的小狐狸,水中映出一张美人的脸。识语云:“有狐绥绥,在彼水涯。心之忧矣,将以魅谁。”化用《卫风·有狐》之句,十分别致。

据旧水户藩出身的山川菊荣回忆,自己祖母、母亲那一辈的女性,事实上很少读书,能读《论语》就很难得,大概也是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这也更可见原采蘋与少琹的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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