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俗 画 与 赞 美 诗——读戴启文的长篇小说《九龙滩》
2017年初，戴启文的长篇小说《九龙滩》刚一面世，我便一气呵成读了一遍，一种畅快淋漓之感油然而生。待到春节后迎送与年酒等尘事甫一落定，如回味嚼过的橄榄，我不觉又一次拿起《九龙滩》。
和启文君相识相交的时间颇为不浅，他的刻苦自砺和行文不辍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对家乡民俗风情的发现和开掘的自觉意识，字里行间透出的质朴幽默，无不打上了明显的“戴记”烙印。
《九龙滩》就是这样一部烙上“戴记”印记的风俗画套餐。主要人物季桂兰作为全篇的灵魂人物，起到了一线串珠的作用，备嫁、出嫁、打虎、抢虎、失虎、抢收与抢虎皮是情节的主线，是表现平台，借此将长江岸边无为一带的庐剧、门歌、嫁娶、祭祀、龙舟赛、家祠祭祖等文化习俗一一展现，描绘出无为江滩地“九龙”摆尾、浪花四溅、你争我竞的生动场面。
无为的乡民纯朴，无为的乡风醇厚。围绕季桂兰的出嫁，从上门说亲、嫁妆置办、迎娶时的子孙轱辘话，到乡亲们的起哄与看热闹，到送亲的祝福歌、母亲的《撒帐歌》和季桂兰自身的哭嫁歌，有故事，有生活，更有人物的性格。季桂兰的哭唱，既有甩掉“剩女”帽子的欢喜与激动，又有离开娘家对亲人的不舍与留恋，还有因为夫家贫困而产生的对未来生活的担忧。小说中吴、古、季三大姓的龙舟比赛，比的是家族声威，比的是家族齐心。“嫁女不嫁吴家嘴，吃猫饭，睡冷腿！”“敲碎鼓皮，装成孙子；鼓声不响，道义不张！”“李俊李俊，真很苦命；一块石板，压在头顶！”这一句压一句的比喉咙竞赛中，既展现了各自的智慧，又迸发出无比的激情。而通过这些带有明显辛辣味的相互揭短中，娓娓道出了各自家族的过往。
《九龙滩》又是一首赞美诗。抛秧撒种的无为人勤劳，观剧休闲的无为人机智，渔猎驾船的无为人矫健。面对倭寇入侵，无为人又是那么有血性！仓头大屠杀中的乡民，在枪林弹雨中宁愿站着死，不愿选择跪着生。铜烟袋、大牛、古关保等人明知道有去无回，也要从日本鬼子手中抢夺虎皮，张扬的是宁死不屈的秉性！村妇季桂兰等挺身刑场，为铜烟袋放歌壮行，收尸装殓，是大孝、大仁、大义，更是九龙滩人的耿耿精神。季桂兰还用无城的众多百姓哭丧歌，列数中国古代英雄和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来为铜烟袋守灵，表现的是他们内心对铜烟袋的尊敬，展现的是一种不屈不挠的意志。小鬼子的快艇冲撞得了九龙滩的龙舟，却冲不走我们这个古老民族的文化血脉，冲不垮九龙滩上生生不息的血性！
“画家”戴启文是“丹青妙手”，为了“画”出“滩魂”，他多年来孜孜以求。长期的笔耕，有穿针引线的辛苦，也有一分收获后的欣喜与安慰。手抚《无为史话》和《九龙滩》，华发初生的戴启文有几分长途跋涉后的疲倦，也有几分夙愿得偿时的惬意。在与戴启文的交谈中得知，他的又一部书稿也已成稿，正处于深加工阶段。期待着他的这部新书早日刊行！
《九龙滩》戴启文 著
安徽文艺出版社2016年12月出版
该书入选2016年度“安徽省中长篇小说精品工程”
耿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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