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色籍著名抗日英烈、新四军将领朱立文传奇（下）□梁 伟 收集整理
二打侏儒山
为国捐躯
一打侏儒山的胜利凯歌还在空中飞扬，极大地鼓舞了新四军及周边的群众。皇协军第一师的嚣张气焰被痛击，敌人只好龟缩在据点里不敢轻举妄动。为了彻底消灭汪步青第一师，第旅根据李先念师长的指示决定：为进一步打击驻东至山的皇协军势力，派出王海山、朱立文等领导继续努力做好敌人的政治思想工作，联合一切有生力量，准备再打一场漂亮仗。他们把在侏儒山被俘的第3团多名伪官兵带到湖区根据地，对他们作了政治思想教育，这些俘虏除一部分要求参加新四军外，其他人都陆续被释放回去。被释放的官兵宣传了新四军的抗日主张和政策，特别是“新四军不杀人，只要你坦白！”在皇协军中间迅速传开，俘虏们带出去的“反正通行证”和宣传单搞得皇协军乱成一团。不久，一些副官、参谋、连长、排长等不断率领一小股一小股部队反正过来。有一个皇协军班长跑过来告诉新四军，他们连长曾在一次训话中说道：“今后遇到新四军，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谁要是打枪引来了新四军，我就对他不客气！”最后，汪老四的第3团，基本上被朱立文他们所放回去的俘虏兵彻底瓦解了。
年月日，李先念根据战势情况，决定在月日二打侏儒山。这次战斗由王海山、朱立文亲自率领第旅出征。具体作战部署是：王海山率领第旅第团第3营及2个连、天汉支队1个大队，向侏儒山、南河渡一线进攻；朱立文率领第团第1营和第2营1个连向桐山头、永安堡一线进攻。部队从天汉湖区出发，经杨林沟渡过襄河（今汉江）。接到任务后，王海山、朱立文按照李先念的部署和要求，立即于月日召开各团、营、连和大队等领导会议。月日，朱立文组织属下全体官兵，召开二打侏儒山战斗动员会，并作讲话。他说：“战争是残酷的，是要流血牺牲的。现日军铁蹄已踏遍大半个中国的大好河山，而皇协军不仅不抗日，反而亲日、投日、靠日，把枪口对准我们新四军、对准人民群众，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歼灭他们是我们的责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的抗战，是正义之战，世界人民都支持我们，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英勇善战，一定能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听完朱立文的讲话，与会的官兵们紧握双拳，热血沸腾……此后，各路参战官兵、群众切实做好战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等待战场上杀敌立功，报效祖国。
终于，等待多日的二打侏儒山战斗打响了，一切按原定方案进行。月日拂晓，王海山、朱立文率领的两支部队从天汉湖区出发，经过杨林沟，渡过襄河，对敌盘踞目标展开进攻。这两支部队组成一对坚硬的铁钳，分左右两翼迅速向侏儒山的敌军夹拢，战火打响了。第旅第团在团长黄德魁的率领下，一举攻占侏儒山、将军岭，全部歼灭敌人的炮营……朱立文率领第团第2营连渡完索河，攻占桐山头。远处一片朦胧，各据点的皇协军在慌乱中，借助有利的地形，负隅顽抗，战事一时推进较慢。于是，朱立文决定等待最佳时机，再次进攻皇协军的据点和堡垒。天渐渐放亮了，朱立文摸出怀表一看，已经8点分了，部队只好埋伏在树丛间，等待战机。为确保大家的安全，他对身边警卫员小梁、通讯员小吴等低声说：“注意隐蔽，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出击。”“哒哒……”朱立文的话尚未说完，敌人向他们隐蔽的地方就打来一阵子弹，子弹从他们的头顶密匝匝地飞过。一会儿，枪声戛然而止，朱立文他们没有说话，大家互相查看，没有人员伤亡。不远处，枪声又响起，皇协军又开始行动了。朱立文对周边的战友伸出一只手，并慢慢往下压，意思是不要着急，要等待敌人靠近再动手。“滴滴哒……”进攻的冲锋号吹响了，朱立文把手一挥，部队官兵冲出丛林、芦苇荡，跟着军号声和向前的红旗，一直往皇协军的阵地冲去，杀声震天，打得皇协军哭爹喊娘，死的死，伤的伤。有的伪军看到新四军火力实在太猛，他们边打边退，最后隐匿到山后的坡地、丛林和衰黄的芦苇荡深处，战事顷刻间暂停下来。
朱立文的部队正在休整，集中精力等待机会进攻皇协军。当他看到不少战士负伤，后面的卫生员来回不停地为伤员进行包扎、救治。过不了多久，皇协军的枪弹又飞过来了。朱立文拔出枪向阵地冲去……“报告首长，旅部命令，从现在开始，各团集中兵力、加大力度向敌军进攻！”一个警卫员急忙跑到朱立文身边，抹了一脸汗水。“好！坚决执行命令！”经过激烈的战斗，朱立文部已经攻下了桐山头、永安堡的两个据点，全部歼灭皇协军一个排，击退皇协军新兵连。刘嗣坤率领一营同时进攻了永安堡、裴家山，歼灭皇协军多人，缴获花筒机枪多挺。紧接着，朱立文率部乘胜追击攻打裴家山。正当朱立文攻打裴家山之时，黄陵矶、大集场等据点的日军前来增援裴家山之敌，其中奓山的一部从侧面进攻。因敌人炮火疯狂，天汉支队独立连被迫撤离九真山隘口。敌人从山上蜂拥般地压下来，裴家山据点的敌人也冲了出来。一连腹背受敌，处境非常危急。朱立文临危不惧，他高呼：“共产党员跟我上！”说完就抱起机枪带头朝九真山隘口冲去，战士紧跟其后，打退了从山上冲下来的敌人，而后又奋勇追击，很快又重新占领九真山隘口……战斗仍在继续着，从上午时持续打到下午3时。
由于日军的不断增援，致使裴家山久攻不克，部队伤亡一直在不断增加。此时又接到情报，腊树湾的皇协军向新四军进行火力反扑，而驻守在蔡甸、李集、黄陵矶的多名日军前来增援，采取攻击新四军的侧翼策略，妄想截断朱立文第团1营官兵的归路。当时部队领导考虑到，如果退路被截断了，那么第团官兵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于是，王海山不得不命令：所有的部队尽快撤出战斗！下午5时，第团1营营长刘嗣坤把这种不利情况和撤退命令报告朱立文，朱立文命令部队有序向索河方向撤退、转移。敌人逼得很紧，枪声不停，子弹满天飞……此时的朱立文意识到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命令一连向索河的下游撤退，自己带一个排和通讯班在岸边进行移动掩护，确保大部队官兵能顺利过河。朱立文当时决定一定要保证大部队能安全过河。朱立文拿着望远镜朝增援日军赶来的南面方向望去，只见日军的旗子在芦苇荡里若隐若现，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岸边。他对留下掩护撤退的战士们说：“同志们，现在是考验我们的关键时刻了，为了大部队安全撤离，我们要迎着敌人冲去，不要让敌人那么快就到达河岸线。刘营长，你带领一二班负责左边，黄排长你带领3班负责右边，其余战士跟我从中间杀过去，分钟后迅速收陇。明白没有？”
“明白了！”大家坚定地回答。“行动！”
朱立文命令到。敌人遭到一阵猛烈的袭击，以为大部队就在眼前，不得不停止脚步，原地还击。分钟后，朱立文从望远镜里看到撤退的大部队都到达了对岸，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大家都安全了！”
可是，朱立文掩护撤退的这支队伍，这时已无法过河了。他们只能沿着索河岸向下游转移。当他们退到麻雀岭后，再也无路可退了。因为麻雀岭三面环水，形同岛屿，南面仅有一条路，而日军正从南面向新四军扑来。朱立文马上叫大家分散找船，结果仅找到一条放鸭的小船。日军越来越近了，朱立文当机立断，命令营长刘嗣坤负责带领全排的战士和伤员隐蔽在麻雀岭下方的芦苇丛中，并等待时机撤离。日军逼近，朱立文和4名通讯班战士埋伏在岸边，并叫大家做好隐蔽，等候日军进入伏击圈再打。期间，他问通讯员：“你们，谁会撑篙？”小梁说：“我会！”
这时，离岸边不远的日本鬼子嚎叫：“前进……”朱立文挥手说：“打！”子弹立即向日军飞去。朱立文看见追赶的日军果然中计了，已被引向自己这边来了。一会儿，一个声音传来，“太君说了，只要你们投降，决不杀你们……”
朱立文向喊话的敌人开了一枪，把他打死了。然后，朱立文举手对几位战士说：“撤！”
然后就带领几名战士跳上放鸭的小船，小梁负责撑篙，他拿起冲锋枪拼命向日军射击，小船缓缓离开岸边朝河心划去，他们试图速离麻雀岭。
小梁在撑篙时不幸中弹倒下，朱立文叫船上几个战士卧倒射击的同时，自己高高地站立在船头，一边撑篙，一边奋力握枪还击。日军恼怒了，他们集中火力向船只射去。朱立文跪下抱起小梁的尸体，满腔怒火，又站起来打出了一梭仇恨的子弹。这时，日军一颗子弹射中朱立文的胸口，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小田急忙站起紧抱他，可朱立文却狠狠地推开小田，继续努力撑篙划船。“不要管我，赶快一起划船。我们坚持越久，刘营长他们就越有希望……”朱立文用手压住受伤的胸口，脸色苍白、艰难地说。其实，朱立文从小就泡在右江河里，他的水性很好，按理说，对于这条索河，他一人潜游，顺利到达对岸是没有问题的。但他没有这样做，他不能丢下朝夕相处的战友，尤其是刘营长带的队伍必须尽快安全撤离。“同志们，只要大部队安全过了河，即使我们几个人都牺牲了，那又算什么呢？”
“我们不怕死！”
“好！人民是不会忘记我们的！”此时，日军在岸边一面追踪，一面持机枪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在船上。朱立文立定身子，继续握住冲锋枪，竭尽全力打完最后的几颗子弹。当日军的一排凶残的子弹再次扫射过来，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朱立文应声倒下了，其他4位战士也中弹倒下了，小船迅速下沉，他们被淹没在冰冷的索河底……索河被鲜血染红了，红得那么鲜艳……
新四军的官兵得知年仅岁的朱立文在这次战役中牺牲的消息，悲痛万分，他们都为失去这样的好领导、好党员、好战友、好同志而痛哭流涕……朱立文，一个优秀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一位新四军的高级将领牺牲了，第5师的官兵们、当地的地下党组织和老百姓决心以朱立文为榜样，化悲痛为力量，全力打击日本侵略者，争取抗战早日胜利。
战斗结束后，当地老百姓在索河中没有打捞到朱立文的尸首，只找到他曾用过的军用皮带和行军袋，唯一能告慰英烈的是，他们在索河河畔为他建了一个衣冠冢。年月日，新四军第5师第旅第团在烈士牺牲的地方竖起了“殉国烈士纪念碑”，以表达对革命烈士的永久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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