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阿甘、小白和肥绒的故事 □ 卜一兵
小白一口气能吃掉5个肉包子。
小白
（接上期）关于小白，它和豆豆、阿甘都不同，它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去了，好像这样一个小生命就没有存在过，在我繁杂的工作和生活中犹如流星划过夜空，只是一个传说……但我对它的呵护和付出却留下了一缕抹不去的情怀，至今期待它再次走进我的视野，但它再没有回来，只留在了我当年发布的微信日记中。
2014年3月16日（晴）
报社大院来了一只流浪狗，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小白。
那是一个月前的子时，加完班正准备回家，突然听到院外犬吠一片，叫声凄凄，原来是一条白色的小狗遭到几条大型流浪狗的围攻，脚上鲜血淋漓——原来，小白的错误出在院子外面的垃圾堆上，那是人家觅食的地盘。见此情景，我跑过去，斥退了众犬，解救了小白，把它领进了新闻大厦院子。它很懂事，知道我的呵护，踉跄狠命地摇着小尾巴仰头祈怜……随之，我敲开门房，告之不要赶它出去，并拿出随身饼干喂它。看它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才离开。
随后的外差，我已忘记了小白的存在。但感动之事常发生在不经意间。第四天清晨上班，刚刚停车开门落脚，就见一个小东西摇着尾巴窜到我脚下，虽然右脚还凝痂着血渍，却欢快地跳跃着！是小白！它没有走，它在四天前的深夜，牢牢记住了我汽车排气筒发出的低沉次声波，它知道我帮了它，它一直在等我！那一刻，我被一种悲天悯人的情绪左右，决定收养它，收养这条知恩的生命。
2014年3月21日（晴）
看着小白瘦弱的身体和满身的伤疤，我决定从加强它的营养开始，增强小白的抵抗力。于是，每天早上多买一个羊肉饼，基本成了小白固定的早餐。它在恢复，它的毛色开始闪光。收养小白，我本不想张扬，但还是被大家知道了。有一天，几个同事告诉我，怎么老是有条小狗，你的车停在哪里，它就卧在你车旁。我知道，小白已把我当成了主人，我也终于明白了狗对人类的特性——对主人的唯一性和忠诚不二性，就像美国写实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所记述的秋田犬那样。其实，小白的知恩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善和付出，都会得到回报的，这种法则通用一切生灵，只要是生命，它就有感觉——因为小白每天在我走时都会追着我的车送我很远很远……
夜深了，得走了，小白肯定在楼下等我……明天，再给朋友们讲讲小白身世的故事，关于它的母亲——一条流浪的雪娜瑞的故事……
2014年3月22日（阴）
昨晚小白一直撵路跟着我的车跑到了大桥，怕它被来往的车流压着，我掉头又送小白回到单位院子后悄悄绕道才走脱。中途不放心，打了一把方向盘折回去远远地观察，只见小白翘首蹲坐在大厦铁柵栏外路边，向我回家的方向张望……真有点难过……
2014年3月28日（雨）
清晨，买了一笼肉包子，小白不像平时欢快地迎接我——不见了。问门卫，曰：早上就不见了。中午下楼，仍不见，放在草地的羊肉饼没动，昨晚它用爪子埋藏在土下的骨头也没动。下午六点，又下去，门卫说不见回来。跑了？还是被人诱走领养、或……真让人担心！
2014年4月4日（雨）
应该会回来的，那里有它藏的骨头和它喜欢吃的包子。如果小白真通人性，它应该知道它是我每天面对枯燥文字之后换换脑筋的唯一乐趣……还有这么多关爱它的人，电视台、文广局和报社的小伙子、小丫头都给它带了好吃的东西。
2014年4月5日
清早，小白终于回来了。见到主人，它有点害怕，有点羞怯…但妙鸿喂它肉包子，它还是毫不掩饰地一口气吃掉了5个，并把最后一个埋藏起来。 2014年4月10日（雨）
小白的妈妈是条灰白的雪娜瑞。2011年，新闻大厦还在装修的时候，它悄悄跑到二楼杂物间里生了小白4兄妹，当时，个个都是毛茸茸让人疼爱的小可怜。后来，三条被人抱走，因小白是个小丫头，没人要。记得，当时三条小宝宝不见了，小白妈妈急得满院子呜呜叫着找，并把小白叼到一个人们不太注意的地方，只要有人上楼，妈妈都会充满敌意又害怕又紧张地欲扑又躲，远远地对靠近者狂叫，那是在极力呵护它最后的孩子……
后来，妈妈和小白都不见了，再后来，妈妈不见了，小白却遁着旧路回到了它的出生地，并成了一只绕着大厦周围乱转的流浪狗……直到报社搬到了新闻大履，直到遇到了我。
狗的天性是休闲的、萌宠的，并把人类当成它们的首领。流浪一生，是这种和人类走的最紧密、最忠诚朋友的不幸……
2014年5月16日（晴）
小白不再流浪了，它把单位院子当成了它的家。大家知道我在喂它，在单位食堂吃饭时，都不忘给小白带一包回来。好东西多得吃不完。小白就在院子草丛里挖个洞把东西埋起来，惹得院子外的野狗也寻香而来。门房有点意见了，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又不便撵它走。怎么办呢？我找到文广局大东山转播台卫台长，卫台长答应把小白领上山，那里也有条大灰狗。
2014年5月20日（雨）
就在小白准备上山时，悲剧还是发生了。这几天，我都发现小白不太欢实，喂它最喜欢的包子它也不吃，只是不停地喝水又不断呕吐。我想，它是否怀孕了，因为前不久我老发现有条和它一样大的小流浪狗叼着好吃的东西围着小白转悠。昨天，它藏在楼下树丛里一动不动，端过去的水也不喝了。想起豆豆的悲剧，我突然意识到，它会不会是中毒了。哪里来的毒药呢？终于，我在另一堆草丛中找到一包散发着香味的灭鼠药，那是社区几天前要求灭害用的专用杀鼠诱饵，被不负责任的人随意洒在草丛里。我知道，小白犹如人类误食了“百草枯”，一切都无力回天了！只希望一切尽快结束，毒性不要太折磨它。第二天，我准备把它埋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水碗在，放在它身边的火腿肠在，它卧过的草丛在小雨中似乎尚有余温，但小白却走了……我知道，在动物界有一条法则，如果感知自己将绝于世，它们都会走进森林深处，干净地悄然而眠，不打扰任何生灵……
对此，我只能在心里说声“对不起！”因为太想关爱和拯救，而使小白丢掉了性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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