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见证 一座学校的兴亡
■唐天晓
不久前，笔者收藏到一套两张玻璃画，欣赏感叹之余就对画进行了考证研究。从题字看，“鸡鸣风雨夕，飞上晚香堂。摹南田老人笔意，作于云梯书室。”
《晚香堂集》为晚明陈继儒著作，他是晚明名士，工诗善文，书中充满生活情趣的小品文字，谈茶、谈酒、谈奇好、谈园林、谈人生的种种体验，有情也有豪，有奇也有素，反映了一代名士恬静、适逸的文人情怀，估计画家通过画要达到一种恬适的生活状态。
云梯书室在哪里？笔者考证应该是民国厦门的云梯中学了，是云梯中学的书画室。玻璃画是在清代乾隆年间，由意大利画家郎世宁传入中国，兴盛于宫廷和大贵族间的一种典型的“中西合璧，雅俗共赏”的艺术样式。到了民国前后，主要是广东、福建生产销往国外，其画也以西方的油画、水彩为主，国画的题材少。玻璃画要在玻璃背面进行反笔画，由于玻璃非常光滑，难以附着颜料，所以对画家的技术要求更高，此艺已经失传。
民国厦门的云梯中学为旅菲富商厦门禾山人林云梯、林珠光父子兴办。“据厦门前埔村长林永周说，云梯学校规模宏大，是西洋式的楼房，学校设备一应俱全，实验室、运动场、草坪花园等都有专人管理，本村的孩子全部就读于此校……当时（战前）全校约有学生四五百人。禾山的许多孩子就读于此校，所有入学者一律免费就读。学校原设有中学部和小学部……”林云梯的一个儿子林聚彪也说：“战前我家在厦门的布店（胜隆布店）收入和房租（共有48座楼房）收入都用于云梯学校的经费开支。”可惜云梯学校后来毁于日军，此画见证了云梯学校的兴亡。据有关资料显示，云梯中学当时还有中专部（属中等职业学校），有美术专业，估计这类玻璃画画好后销往菲律宾。当时学校聚集了一批爱国志士和艺术大师，如，烈士蓝飞鹤1923年应聘到厦门禾山云梯中学任美术教师。后来，该校与陈嘉庚创办的集美学校商科等校合并后改名为福建工艺美术学校。
林珠光，又名林聚根，祖籍福建厦门禾山镇，1901年出生于菲律宾。其父林云梯，早年因家境贫寒，13岁便赴菲谋生，后来自营胜泰布庄，曾有“棉布大王”之称。林珠光一方面捐款以其父亲名字在家乡创办云梯学校，并长期担任厦门双十中学董事长，出资扩建校舍；另一方面，更多的时候则是充当菲华体育活动的积极倡导者和热心组织者的角色。1936年，林珠光成立了第一支中华女子篮球队。曾经独资赞助并率领中国男篮远征美国和加拿大。他先后担任菲律宾中华青年会会长、菲律宾青年会体育部田径队主任等职。此画也见证了这位爱国华侨的一段办学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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