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审美审丑与审智审愚的拼贴

绵阳日报 2015-05-23 16:02 大字

□杨荣宏

当今,写诗的热闹喧嚣与读诗的寂寞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人甚至不无夸张地说,写诗的人比读诗的人还多,但写诗的人一直在四面八方绞尽脑汁写,读诗的人一直在断断续续零零星星地读。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这样的冷与热,应当是有史以来的一个常态,简直不必大惊小怪。诗歌不是五谷杂粮,不是生存所必需品,而是精神生活养料的一种——也许是微量元素,缺不得,但也不需太多,微量即可。

新诗的审美是多方面的

大数据时代到来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化,人们一脚踏进了自媒体时代,诗歌轻而易举地取消了原有审稿体制的制约,各种主张都能出笼亮相,各种探索(游戏)都能赢得点赞,如今的诗坛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了一幅十分驳杂斑斓的图景,审美、审丑,审智、审愚在整个诗坛甚至一个诗人那里并存共处,一个诗人都可能有N种尝试,一百个诗人有一百种美学主张,一千个诗人会秉持一千种美学原则、展现出一千种不同的美学姿态。

在读者那里,有依旧痴迷于格律诗而拒绝新诗的,有至今依然只热爱泰戈尔、徐志摩或者戴望舒或者艾青的,也有只认同舒婷、北岛、顾城的,甚至,还有不少的读者匍匐在汪国真的面前,将其视为诗人中的“哲人”的。

我们相信,事物的发展变化是历史性的,有前因就有后果,过去是现在之因,未来是现在之果。虽然这次首届李白诗歌奖的得主洛夫也认同这种逻辑,且说过:“时间是仅次于上帝的恩宠”,但是,在当代,我们已经非常明白,已经没有一个单向度的线性时间了,各种观念、各种主张各种经验都在向当代蜂拥而来,时间,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如果不随时跟踪日新月异的诗歌界,我们很快就会失去对诗歌的判断力。正如李白诗歌奖提名奖获得者沈苇所言:“诗歌是人类最伟大的接头暗号。”世界在变,语言在变,诗人的感悟在变,暗号随时都在变,如果我们懂不起暗号,就与这个世界接不上头。

在这样的背景下,首届李白诗歌奖初评委和终评委做出了他们的审美决断,评选出了他们心目中的诗歌王者:洛夫和于坚、西川、沈苇、欧阳江河、杨炼。

当前诗歌创作的审美呈现多样化

诗歌理论界认为,诗歌已经从审美、审丑到审智了,“审”者,仔细思考,反复分析、推究之谓也。审美,就是审情感(有情);审丑就是审冷漠(无情),审丑,不一定是对象丑,而是情感非常冷,接近零度。冷漠是最根本意义上的丑。所谓“零度写作”,就是审丑。废话教主、梨花教主的写作大约就是审丑。

审智就是把智性观念、话语形成、产生变异倒错乃至颠覆的过程在读者面前展示出来,并加以细究、玩味。这一点,欧阳江河尤其典型,他非常善于审智。比如我们从《黄山谷的豹》中可以读到这样的章节:

“豹,步态如雪/他的每一寸移动都在融化/但一小片结晶就足以容身/一身轻功,托起泰山压顶。

整节诗都在谈论豹的美和智慧,诗人拥有匪夷所思的感受力和想象力,这是极其难得的。长期以来,他也明显地比其他的诗人更擅长“审智”。近作如《凤凰》那就更加具有审智的特性——当代文学艺术的重要特性就是,他们从不讳言自己的观念性和思想性。他居然吃了豹子胆,敢于承担起重建整体叙事,重释文化图景的大使命了。他的一些诗作把民工、造房者、居住者、地产商、建筑师、小偷、资本、金融、基建、工程这些极其异质的意象纳入诗思的范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从风花雪月之中撒腿狂奔出来的第一人!

杨炼早期审美如《诺日朗》,越往后走,就越表现出强烈的“审智”倾向来。西川如此,于坚也是如此。只是于坚的审美(丑、智、愚),更偏重于保持一种姿态,他对过度修辞表现出强烈的戒备——并且他明确表示要“拒绝隐喻”。于坚在《美国诗抄》之《图书馆的老太太》:

离开故乡已经六十年

一个上午问长问短

无论我说什么

都认为是梅村的事

“老太太”来自中国一个叫梅村的地方,六十年没有再回故乡,对故乡的思念和关切之情跃然纸上。这是比较典型的于坚风格——“诗直接呈现在语言中。”这是审美,也即审情。

审美的诗歌并不落后,审丑的诗歌也绝不另类,审智的诗歌当然也不是非诗。当然,既然有审智,就会有审愚。比如,洛夫先生的《日历》就是审愚之作:

我们总共才三幅脸/昨天/今天/明天

撕下最后一幅/茶便凉了/一切/积欠的都偿还了/赚了的都赔光了/丰硕的都干瘪了/满城的灯火都熄灭了

昨天已告涅槃/今天即将归零/明天,明天的太阳照常从碑后升起/而我们的面具/仍然戴在寸草不生的脸上

我们带着面具过了一辈子,我们愚昧得如此彻底:到死为止,甚至死后都没有撕掉那张可恶的面具,怎一个“装”字了得!装得多苦,装得多累,装得多荒唐啊!审愚是揭露、是挖苦,是冷嘲或者热讽,是调侃或者打趣。

对于现当代诗歌而言,审美、审丑和审智、审愚,不但是逻辑的、横向的平面的划分,而且是历史的、纵向的必然和发展,在系统的分化和演进中,可以达到历史的和逻辑的统一。

聚集在李白的旗帜下

杨炼曾经说过:“语言没有大小之分,只有自觉意识上的深浅之别。我将立足于中国——中文的经验之根,同时向全世界敞开,特别着眼于不同语言之‘本地深度\’间的交流。”

远的不说,至少在新诗历史上,真正取得重大成就的人,深耕中国传统,而又保持开放心态,敢于且善于学习西方,敢于且善于消化“洋奶”的人,或者至少具有国际视野和跨文化背景的人。仅有中国传统的文化文(诗)史、哲资源,仅有民间文学(诗歌)资源,仅有西方的文化及文(诗)史、哲资源,都不足以成就真正重量级的诗人。

洛夫先生和几位提名奖获得者一样,都是立足于中国——中文的经验之根,同时又向全世界敞开的时代歌者。他们基本上都有长期游学海外的经历,都是我们这个“地球村”村民。他们能够获得李白诗歌奖和提名奖的殊荣,与他们这种背景之间的关系绝非偶然。

像李白一样,伟大的诗人必须是学贯今古、融通中西的文化(诗歌)混血儿。他们从来不满足于自居某个民族、某种文化的中心,他们流浪,漂泊,被放逐或者自我放逐,甘于身处边缘,两种甚至多种异质文化的结合部(如沈苇诗作《异乡人》所展示的处境),既为这种边缘和文化结合部所苦恼,又因这种特殊的坐标而受益。因为只有交流、碰撞才能迸发智慧火花,只有杂交才能培育文化优势,只有借助文化杂交优势之力方能踏上诗歌艺术的制高点——诗歌的未来在那里转向,从那里再出发。

洛夫和于坚、西川、沈苇、欧阳江河、杨炼这些诗坛天才和诗歌界的英雄,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既是我国(诗歌)历史事件的执行人和代言人,又是其产物和象征。

他们手握闪光的诗篇从遥远的远方朝李白走来,聚集在李白的旗帜之下,各有各的潇洒,但同样地耀眼夺目。

(作者系市文联副主席、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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