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正义奔走疾呼
人到中年的沃尔差不多算是一个穷光蛋。但不久前他结识了一位富有的寡妇,两个人相谈甚欢。不幸的是,某天深夜,富婆被人杀死在家中,而一周前她刚刚修改了遗嘱,将八万英镑遗产留给沃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沃尔犯下了谋杀罪,眼下他唯一的稻草,是妻子可以作出的不在场证词。根据多年办案识人的经验,威尔弗里德爵士相信沃尔是无辜的。既然无人胜任这桩案件的控方律师,老爵士决定先把心脏问题放到一边,拿起这只烫手的山芋。
沃尔在律师办公室逗留的时间很短,闻讯而来的警督带走了他。紧接着,沃尔之妻克里斯汀也不请自来,她向老爵士透露了一个秘密:她并非沃尔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他只是将她带离了她深陷于战火和饥馑中的祖国,而她法律上的丈夫仍生活在那里。她的镇定和冷漠让老爵士深感惊愕。于是他决定规避这位重要的控方证人,却终不能阻止她在法庭上现身。她推翻了此前的说辞,指证了沃尔。
至此沃尔被判谋杀罪已成定局。但是这天夜里,一个奇怪的电话打进了律师办公室。身份不明的神秘女子声称,她有他们需要的证据,只要他愿意付个好价钱。满怀疑虑的老爵士匆忙赶到火车站,花四十英镑买下了那几封信。信是写给一个叫马克思的男人的,在信中,克里斯汀对他倾吐了绵绵爱意,并告诉他她将在法庭上作出伪证,以此永远地摆脱沃尔。
转机来得过于突然,这意外获得的胜利,反倒让爵士心存隐忧。法庭宣判之后,克里斯汀被愤怒的众人责骂和羞辱,不得不退回法庭暂避。但这个非同寻常的女人仍保持着她的优雅和镇定,面对老爵士的质疑,她终于道出了真正的秘密:她在法庭上作出的证词是真实的,杀人者正是沃尔。但一位妻子的证词如何让所有人确信无疑?作为一个出色的演员,她精心策划了整场戏剧,并客串了出售情报的神秘女人。信是她写的;至于马克思,当然是虚构的人物。她宁愿承担作伪证的罪名,只要可以救下她深爱的男人的性命。
躲在一旁偷听的沃尔此时现身。这得意洋洋的杀人犯业已顺利洗清了罪名,即将携他年轻的新欢登上豪华邮轮,尽情享受身为富豪的美妙人生。那把他为了蒙混过关而故意划伤手腕的水果刀还留在桌子上,此时它冷冷地递出幽暗的光。闻声赶来的普小姐尖叫起来:“天啊,她杀了他!”
“不,她处决了他。”老爵士出言更正。即将起航的船票需要退掉,他的休养旅行取消了。又一场谋杀案刚刚发生,而他又将出任控方律师,责无旁贷,自告奋勇。
纯属偶然,我发现了这部名为《控方证人》的电影,它拍摄于1957年,豆瓣评分高达9.6。但是它受得起这样的赞叹——每一个细节都设计完美,机巧对白更是引人喷饭。就连剧中人物的姓氏,也暗藏机心:老爵士的姓氏威尔弗里德源于日耳曼语,意为“意愿+和平”;而沃尔含有多层意思,既是“田鼠”,也可理解成“全胜”或“孤注一掷”,正吻合那杀人犯的秉性和气质;至于普小姐的姓氏,意为“橡皮底帆布鞋”——没错,我们知道,那是护士的标准配置。
谁说正直和可爱的人一定是对的?不,他也可能错到离谱。但正如老爵士所说:“正义的天平也许会偶有倾斜,但终将回归正义。”
对世俗人生而言,“正义”是个虚幻的词汇。可生命漫长,谁能保证自己一生平顺,既不会成为被告,也永不踏上原告席?一个人纵使生性宽和柔弱,被逼到忍无可忍,也要拍案而起。这时候,“正义”便落地为实,化为某种实实在在的东西;它是你清白的履历,是你做人的尊严。
我曾经看过那部《辩护人》的韩国电影,并相信那是真实的社会里真实的人生。做一个为稻粱谋的庸常凡人并没有什么可耻,做一个为他人的不平奔走疾呼的人则令人生敬。我也曾经坐在原告席上,为人性的曲折和幽深暗自惊心。是的,一定有这样的时刻:你渴望眼前存在的是一个理性和正义的世界——它与你如此息息相通,从来就不曾分离或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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