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纲喜欢远足在城市里待得久了就会压抑不住地来一次

■李其纲

喜欢远足，在城市里待得久了，就会压抑不住地来一次远足。远足是对城市喧嚣的一次逃避，一次无奈的反抗。出发的时候，你只需要准备极为简单的行囊：一瓶中档的白酒、两本书、三只馒头。这样你在穿越城市斑马线以及像蝴蝶般振翅欲飞的立交桥时你会变得洒脱而目的明确。你的目的是暂时告别水泥和钢筋、告别蜂窝煤一般密密麻麻的人家，向着泥土、向着没有人家或人家很少的原野深处走去。

怀着这样目的的远足，你的灵魂将充斥着卢梭“回归自然”的亲切呓语，或是曳响高更在塔希提岛所听到的南太平洋的涛声。你在这时拒绝了自行车、长途汽车、出租车、自驾车，或是小火轮、气垫船，或是内燃机车。其实这是一种必然。既然已经逃避了冰冷的钢铁包裹起来的城市，那你就必然放弃用钢铁所铸就的代步工具，让你的逃避更多地染上一种原始的质朴和激情。

在原野深处，在一棵树或是一个稻草垛前，你可以远远地打量城市巨兽一般黑黢黢的剪影。你看得见城市，而城市看不见你，这就是你阿Q—般的胜利了。这时你会忘记需要大呼小喝应酬的饭局，忘记需要你去交的物业费，忘记需要去打理的某件事，也忘记波峰一样陡峭的上证指数钱龙图……你是否会在这时变成一棵树？像树一样沉默？像树一样只需要泥土？脚在这时会很酸，腿在这时会很沉，它们提醒你：你毕竟还是属于城市的。即使远足，也是在城市憋久了憋出来的一种游戏。那些整天在远足的樵夫和农夫们是并不把徒步或是负重的行走视作“远足”的。他们走一天的路、一年的路、一辈子的路，脚也不会酸，腿也不会沉。

如果形体也是一种语言，你以双脚不停地交叉运动的“远足”又昭示一种什么样的语言意义呢？让人想起徐霞客，想起徐霞客的双脚的交叉运动纵横燕、晋、滇、黔……抑或仅仅证明栖居于钢铁和水泥包裹之中的现代人的尴尬——既想回归自然，但又“脚”不从心？但不论怎么说，有了这些思索，你的“远足”会变得很富有。摘自《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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