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某一个早晨(外三章)
晨曦,这锃亮的箭镞,射穿寒潮,刺破阴影。它很快就把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放置在我面前。
古老的河流横穿山脉,破雾而来,仿佛在追赶着什么。
太阳,变成了一枚成熟的仙桃,空气中弥漫着四溢的芳香。
我爱的人儿在匆匆赶来的路上,一则喜讯在等待宣告的激动时刻……
而我,要怎么才能兜住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和幸福?我急急地寻找,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晨曲美妙无穷,却无比短暂,正如生活中的许多事情。
许久以来,我常把这个清晨当做一个梦。
我不记得我错过了什么,因为我此刻正背靠坚实的过去;我想我一定错过了什么,因为我总是期待着重返梦里……
我相信,任何祈望都不会太迟。
每天,每天
是风拂动树叶,一次又一次,忙忙碌碌的影子无法细数。
藏于无形的风,呼啸着来,跌跌撞撞地去,营造出或强或弱或大或小的声势,总想作为些什么。
始于行走,止于行走,风的一生,宛若我们的生命。
光和影揉搓出每一天,覆迭出规则的格子,临摹着我们或灿烂或阴郁的容颜。
古旧的小院落、耀光烁金的摩天大厦,在对比与反差中,矛盾统一。
在夜深处,偶或传来一声隐隐的叹息,一种隐约的躁动,似要酝酿一场暴风骤雨。狂奔或嘤泣,都无济于事,夜已沉醉。
天亮时,无论面对的是晴天还是雨天,行走,就是最好的结局。
深夜,想念北方的白桦林
深夜,想念北方的白桦林。
据说,白桦树并无多大用处,它劲直的躯干,更多的只是一种象征。
成片的白桦林,让我想起亭亭的少女。她们那么优雅地站着,不卑不亢。即使只是一种风景,她们也无须去弯一弯腰,或者做一个媚态。
当然也会有流言,风似的一阵阵吹过。那有什么关系呢,生命原本就是活一种姿态。
她们安静地屹立在中国的北方。狂风暴雨,宁可折断也要这么笔直地挺立着。
在这样的深夜,想起那片途经的白桦林。尽管只是掠过的一瞬,她们在我心上已成了一片深深的烙印。
那些摇摆的日子,在那一刻已离我远去。
倘若不曾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倘若不曾经过那么多的岁月,我或许无法懂得,白桦林站立的意义。
人生不过是一种坚守。守住了自己,也就守住了一个世界。
镜 子
每天早晨,我都要面对镜子,漱洗、整装。我常常从中看到面容模糊的自己,仿佛粘了灰尘、水滴,好像夜里留下的梦渍。我总是在镜子前转来侧去,
直到,我学会了给它擦洗。
有一段时间,我常去一幢大楼。每一个楼梯的转角,都有一面硕大的镜子。每一次,我都会以极快的速度经过,我怕我看它一眼,就会被它囚禁,直到,我学会了转身。
今天早晨,我正在镜子前,突然停电了,我,随即消失,整个世界也失去了踪影。
我发现,给镜子一片黑暗,它只能回赠我一片黑暗;给镜子一片光明,它就会回赠我五色缤纷的生活。
作者简介 宓月,诗人、作家。浙江绍兴人,毕业于四川大学新闻系。现为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散文诗世界》杂志主编。担任国内多家文学杂志及菲律宾《商报》的专栏主编。著有散文诗集《夜雨潇潇》、《人在他乡》、《明天的背后》和长篇小说《一江春水》、诗集《早春二月》等。其中散文诗集《人在他乡》在“纪念中国散文诗九十年”大型评选活动中被评为“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品集”。其作品入选三十多种文学选本,并荣获国内多项文学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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