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盖尼·奥涅金: “世纪病”的源头
疲惫、厌倦、感觉无意义——因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以至于觉得自己被时代所排斥,是一个可有可不有的人——虚无,以及由此滋生的焦虑和精神危机并非当代人独有,普希金、莱蒙托夫、缪塞、加缪们早就体验、探讨并试图疗治这种名为“多余人”的“世纪病”了。
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的主人公奥涅金是俄国文学中的第一个“多余人”。他觉得上流社会穷奢极欲又俗不可耐,爱情不过是虚情假意,书本中写满了无聊和欺骗,生活所显示的虚幻进而使他超越生活本身,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但他找不到答案,他成了一个怀疑主义者,奥涅金的“多余感”正是根植于其内心深处的怀疑主义,他失去了生命的热情和生存的勇气。
这些文学人物其实与他们的创作者自身的命运也有着高度的重合。《叶甫盖尼·奥涅金》的第一章几乎是照抄了普希金自己的生活。对于他来说,首先是寻欢作乐,然后才是写诗,以致他的诗人朋友们在羡慕他的才华的同时,也感叹他浪费天才。
普希金之死是“多余感”总爆发的结果,维护荣誉只是一种借口,他清楚地知道这场决斗毫无意义,同时,清楚地觉得活下去也毫无意义。那么,是死是活?还是把一切交给命运来裁决吧。
“奥涅金”是“多余人”的鼻祖,而这一形象真正地广为流传是在屠格涅夫1850年发表的中篇小说《多余人日记》之后才更加深入人心的。之后又有赫尔岑《谁的罪过》中“别尔托夫”,屠格涅夫《罗亭》中的“罗亭”,冈察洛夫《奥博洛莫夫》中“奥博洛莫夫”等。
莱蒙托夫是普希金后俄国又一伟大诗人,自幼受到良好教育,通晓多门外语,绘画天分奇高,因悼念普希金的《诗人之死》名声大噪。27岁时与退伍少校决斗而死,一生经历与其生前唯一出版的长篇小说《多余的人》(曾名《当代英雄》)中的主角毕巧林几乎如出一辙。
俄国批评家赫尔岑在《往事与随想》中提出,“多余人”是19世纪俄国文学中所描绘的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典型。出身贵族,生活优渥,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他们理想高尚却远离人民;不满现实却缺少行动,他们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只能在愤世嫉俗中白白地浪费自己的才华。
拿破仑战争带来的俄国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的崩裂,导致一种觉醒后的绝望和无助,直接诱发了“多余人”病症。类似的病毒和菌丝滋生于革命的故乡法兰西就更不奇怪了。
《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是法国作家阿尔弗雷德·德·缪塞创作的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世纪病”一词即由此小说而得名。缪塞和普希金、莱蒙托夫一样都是生于19世纪之交,属于拿破仑时期的一代人,拿破仑在战场上取得的辉煌战功鼓舞着法国青年,他们觉得通过个人奋斗,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就可以取得成功。但当拿破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光辉旗帜在滑铁卢覆灭,他们从小建立的价值观、梦想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均已不复存在,他们无法接受现实世界,一代人的理想与希望感随之覆灭,他们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世纪儿的忏悔》中奥克塔夫那代人患病的社会背景。
一百多年后,哲思敏锐的文学大师们把脉时代精神风貌,发现了“世纪病”变异后的新的存在主义内核——“荒谬”。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通过塑造莫尔索这个行为惊世骇俗、言谈离经叛道的“局外人”形象,充分揭示了这个世界的荒谬性及人与社会的对立状况。莫尔索沦陷于荒谬的污沼,同时也用荒谬来反击这个荒谬世界。 凌琪
新闻推荐
1月13日,在市开发区陈集镇金硕生态农业园温室内,部分蝴蝶兰已经盛开,形成了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在展示厅,技术员李勇海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