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静静的“菱窠”

合肥晚报 2015-11-25 20:31 大字

第一次与“菱窠”邂逅,是初来成都的1983年。

那是个初春的午后,我去成都东郊的望江宾馆看望一位远客。路径不熟,正东寻西找着,不经意间,偶然瞥见了一处标着“菱窠”的房舍,不觉生奇。近前一看,竟是久仰的李劼人先生的故居。那时的“菱窠”掩映在一片田园竹篱之中,远远望去,静如处子。

如今知晓李劼人先生的人,大概不会很多。而他却是具有世界影响的中国现代文学大师。绝非夸张。著名学者刘再复先生就曾断言:“李劼人、沈从文、张爱玲是诺贝尔文学奖家族中最合适的人选。如果说《阿Q正传》《边城》《金镜记》《生死场》是最精彩的中篇的话,那么,李劼人的《死水微澜》应该是最精致、最完美的长篇了。也许以后的时间会证明,《死水微澜》的文学总价值完全超过《子夜》《骆驼祥子》《家》等。”而另一位更加权威的郭沫若先生,也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便称颂李劼人为“中国的左拉”了。

像是一种印证,世纪之交,人民文学出版社隆重推出了“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从20世纪浩如烟海的中国文学宝库里,遴选出了100本文学著作来,李劼人的《死水微澜》于其中便占有了永恒的一席。这部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于1936年、反映19世纪末年时代嬗变的作品,却写透了成都的乡土民情、人文事态和社会风貌,因而也被誉为“最成都”的长篇小说。就连本土出生的巴金先生读后也不由感叹:“过去的成都活在李劼人的笔下。”几十年间,《死水微澜》一版再版,经久不衰,接二连三地被改编成话剧、川剧、舞剧、电视连续剧和电影,足见其经典的地位和魅力。

李劼人先生还是位共和国的官员。新中国建立之初,他便是成都市的第二副市长了。做官并非先生所愿,身为民主人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因为年轻时的李劼人就曾立下平生志向:“确定了不再跨入官场的方向……立意以写小说为专业。”所以,即便身在官场,李劼人耿耿于怀的依然还是文学。于是,他白天在城里忙完公务,晚间则回到静静的“菱窠”,离群索居,读书写作。此时的李劼人,俨然是一位名副其实、忙里偷闲的官员作家了。 

当年的成都不大,“菱窠”离城不过十来华里,也就算得上远离闹市了。其实,这“菱窠”是在抗战初期的1938年,李劼人为躲避日机轰炸而购地于此,临时赶修出来的一座所谓“疏散房子”。此处面临一块菱角堰。曾经留学法国,做过报刊总编,当过大学教授,开过餐馆,又干过企业老板的李劼人是位十分活跃的社会活动家和收藏家,交游甚广,书信极多。为方便邮差投递,他便在房舍门楣上自题下“菱窠”二字来,一直沿用至今,未曾变过。

从当年的老照片上看,最初的“菱窠”是一座土墙草顶的茅舍。1959年,李劼人亲自对“菱窠”进行了颇具规模的改建。改建后的“菱窠”既有着浓浓民国初期川西建筑的风味,又有着淡淡西欧建筑文化的元素,再配上一个中式庭院,“菱窠”便充盈着一种别样的雅致和韵味。有年春节,李劼人一时兴起,在“菱窠”自撰了一副春联:“莫叫鸡鸭恼比邻,敢有文章惊天下。”可见李劼人的确是喜爱幽静的,更是钟爱文学的。出生于1891年的李劼人,在这里生活了整整24年,修改出了他称之为“大河”系列的长篇三部曲:《死水微澜》《暴风雨前》和《大波》,直到1962年在“菱窠”与世长辞……

许久都没有去过“菱窠”了。近日清闲,独自前去踏访。或许是意识到了李劼人的价值吧,门前的那条小道不仅被扩宽了,还被命名为“劼人路”了。据说,市里还将在附近修建一个与之相呼应的“劼人公园”。

久违的“菱窠”虽已被渐起的高楼大厦包围了,却也还称得上闹中取静。当年李劼人的藏书楼也敞开了大门,古色古香的走廊上还备有几方桌椅,供游人随意取书阅读。

那天上午,杳无人迹的“菱窠”静悄悄的,我坐在先生的藏书楼上,浏览着先生的著作,静静地写出了这篇小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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