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发达看了看关亚静说：“我曾经以请客为诱饵，让关亚静问你一个问题，可她一直没问。现在让她问问好吗？”关亚静急忙摆手：“我不问，我坚决不问。”焦石看看关亚静，再
闹腾了这么一场，师生间其乐融融，无话不说。蒋发达看了看关亚静说：“我曾经以请客为诱饵，让关亚静问你一个问题，可她一直没问。现在让她问问好吗？”关亚静急忙摆手：“我不问，我坚决不问。”焦石看看关亚静，再看看蒋发达：“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蒋发达搔搔后脑勺道：“那我斗胆了———请问老师，你为何一直不结婚？”
听他提出这个问题，除关亚静之外的几个女生都惊惊乍乍，说蒋发达太不尊重老师，不该问老师的隐私。焦石却抬手扯着雪白的鬓角道：“我先问你们吧，《红楼梦》里的焦大也没结婚，为什么？”冯茗茗说：“你怎么知道他没结婚？“焦石说：“你通篇翻翻，一部红楼，哪个地方说他有老婆孩子？”冯茗茗说：“姑且认定他没有吧。那是因为他跟着主子打仗，出生入死，耽误了娶老婆。”焦石说：“不对，人家宁国公戎马倥偬，却没耽误娶老婆，而且娶了好几个，生下一大群儿孙，焦大怎么就耽误了？”褚倩做个鬼脸：“他暗恋林妹妹。”关亚静指着她说：“胡扯，鲁迅先生早就说了，焦大不会爱上林妹妹。”国小祎说：“老师你说吧，焦大为什么不结婚？”焦石喝一口酒，夹一块五香驴肉边嚼边说：“据我看，他是为了对抗造物主的安排。”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冯茗茗说：“老师，你是不是要改行当红学家，酷评红楼呀？”
焦石说：“对，我已经有研究成果了，现在向你们宣布：我认为，焦大来到这个世界，发现了造物主的一大败笔，那就是，他将各种生灵分为雌雄两性。焦大发现了造物主的错误，就以不结婚的方式，拒绝他的设计。”
这话更让学生们震惊。蒋发达问：“焦大为什么那样认为？”
焦石说：“有了雌雄二性，世界就有了麻烦。本来，动物们求生存就不容易了，可是造物主又给了他们一件任务：为了繁衍，必须求偶。这个求的过程，要比较，要选择，要引诱，耗费了他们多少精力与物力。求偶成功了，也不能一劳永逸，还要时时提防，让配偶专属自己，不被别的异性占有。然而，伦理纲常、法制纪律却很难阻止偷情的欲望与行为，连爬灰、养小叔子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所以，焦大经过观察与思考，毅然决然做出决定：坚决不听造物主安排，一生一世保持单身。”
焦石面前，五张脸上出现了十五个圆洞。学生们面面相觑，连连摇头。冯茗茗将筷子敲敲面前的碟子：“明白了！古人做学问，或者是‘我注六经\’，或者是‘六经注我\’，焦教授是走了后一条路子。”国小祎醉醺醺地指着焦石说：“我现在看你，真的就是红楼焦大了。”褚倩点头道：“一个地史学家的婚姻观，惊世骇俗！”关亚静看着导师泪光闪闪：“老师，你怎么会那样想呢？”蒋发达拿手捅她一下：“人各有志嘛。”国小祎说：“来，感谢焦老师向我们披露心扉，尽管借焦大之名有些婉转，咱们还是要敬他一杯！”师生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国小祎喝光杯中酒，面红耳赤地发问：“不过，我要请教老师，你说那个焦大，眼前美女如云，难道他就不动心？”
焦石微微一笑：“心是肉做的，岂能不动？但意志可以比钢铁还要硬。他既然要做造物主的反对者，就要做得彻底，知行合一。”
蒋发达猛击响掌：“好一个知行合一！老师我佩服你！”说着抄起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盖子，与焦石碰一下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光。焦石喝下半杯，向他讲了要去沂蒙山考察的事，问他去不去，蒋发达说：“我当然要去！沂蒙山里有的是狼蛇虎豹，我要做老师的保镖兼护花使者！”冯茗茗说：“切，谁用你护呀，你照顾好老师就行了。”
放暑假的第二天，参加这次饭局的六个人，另外加上冯茗茗的男朋友万顺，坐一辆MPV去了沂蒙山区。万顺让家里派来的车是金色“大捷龙”，上车时，焦石拍拍万顺的肩膀说：“小土豪，沾你的光啦。”万顺也不恼，像个绅士那样将手举到车门上方，保护着往车里进入的一个个脑袋。待焦石、蒋发达和四个女生都上了车，他去了副驾驶座，一甩头向司机发令：“Go！”
路上，焦石问万顺，他父亲做什么生意，万顺说，在东营开炼油厂。焦石又问，是不是炼胜利油田的原油，万顺说：“以前是，现在不是。现在主要炼外国油。”焦石问：“从哪个国家进？”万顺说：“沙特，俄罗斯。”焦石说：“据我所知，只有中石油、中石化有进口原油的资格，你们也有？”万顺说：“当然没有。我们进口燃料油。”他说，燃料油是原油炼制的剩余品，是国家完全放开进口的油品，主要作锅炉燃料。进到厂里，经过催化裂化，二次加工，能生产出柴油、汽油，每吨燃料油能赚两三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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