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山的警卫营人数不多,只有二百四十
姚玉山的警卫营人数不多,只有二百四十人,但其装备和战斗素质,却堪称全军的一支劲旅。士兵们每人一匹马,两支武器,一杆“三八”式马步枪,一把马刀。排长以上一律是二把盒子。连长和营长还配备了当时在西北队伍中少见的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全营编为两个战斗连队,每连一百人,另外有一个营直属排四十人,平时只要姚玉山出门,这个排必然跟随做他的卫队。
秋儿接任营长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军事训练中。
姚玉山的警卫营要求极严,无论晚上睡觉多晚,每天五点钟准时吹号起床,然后进行非常严酷的军事训练,训练课目也不同于其他部队。姚玉山的其他队伍,士兵们主要是练队列、射击、跑步、爬山等,这个营却是骑马、打枪、劈刀、摔跤、擒拿,直至爬树上房,下河钻井,五花八门,样样都练。这个营的士兵也真不含糊,三丈多高的泓水城墙,他们手一按身子一纵就上去了。姚玉山堡子只有一面和塬边连接,其他三面都是离地二十多丈高的刮儿红崖,士兵们大部分人都能赤手空拳从底下攀到堡子里。
秋儿知道自己虽然会武艺,但行军布阵出马打仗远远赶不上这些正规队伍,因此,她下决心磨练自己的军事技术。她的身份士兵们都知道,但她却不管这些,每天坚持和士兵们一起出操,一起蹲战壕,一起操枪射击,一起上沟爬坡练腿功,仅仅几个月下来,她黑了、瘦了,但骑马、打枪、攀墙爬堡子都练熟了。一般的房子,她和男兵一样手一按就过去了,根本不费事。
她以为自己现在变黑变丑了,姚玉山肯定不爱她了,她巴不得他嫌弃她呢。可是恰恰相反,姚玉山好像比以前更喜欢她、更知道疼爱她了。只是有一天晚上,在尽情地弄过她以后,姚玉山带着试探的口气问她:“你这是何苦呢,跟着我姚玉山有你吃的,有你喝的,为啥还要这样折磨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要趁机杀了我逃出去?”
秋儿苦笑了一下,表情淡淡地说:“我既然跟了你,把一切都给了你,杀了你于我有啥好处?唉!”她微叹一声道,“我是想,你既然这样疼我、爱我,咱们就是一家子人了,是你的警卫营长,那我就要为你,也是为我自己多想想后路。依你看,咱们这支队伍能长久地安坐在这泓水县城吗?”
这句话恰好戳到了姚玉山的疼处。近来,他常常为自己队伍的前途发愁。眼看着周围国民党的官僚机构越来越健全,驻扎在西塬、庆州以及东边陕北一带的官军越来越多,还有紧靠泓水的红区也在一天天扩大,刘志丹的队伍近来也强硬起来,遇上小股国民党队伍敢撑住打了,这说明他们的实力也在一天天见大,将来无论是红军还是白军,他们谁能容得下他姚玉山这股土匪?
姚玉山问她:“那你说咋办?”
秋儿说:“还能咋办?眼下只能是现走现看,等哪一天人家向咱们动手了,咱们打不过了就只有钻子午岭这一条路了。所以我想趁现在如果不学上点钻山打仗的本事,到时候还不是你的累赘?这也是我坚持要当你警卫营长的真实用意。”
姚玉山在她背上狠狠地拍了一把道:“对,对,你看得对,等咱们有一天实在撑不住了,我就带上你钻山进林子。至于那几个女人嘛——”他笑了笑说,“能引上就引上,引不出去就丢毬子算了,我只要你在跟前。”
秋儿在他的脊背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这年九月中旬。一天,忽然有两匹马汗流浃背地冲过泓水县城,径直朝姚玉山的堡子门前冲来。
来到壕堑外,骑在马上的士兵高声朝门楼上大叫道:“开门,快开门,放吊桥,有紧急军情向旅长报告!”
守在门楼上的一个班长从垛口子里探出头来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姓甚名谁?报上来,报不好有天大的事也不开门。”
骑在马上的一个兵朝门楼上大骂道:“日你个祖奶奶,老子是驻古岘的第二团,我叫马有清,他叫张虎。”他一指旁边那个骑马的,“我们确实有重要军情向旅长报告,你狗日下的再黏黏糊糊,耽误下事来,老子剥了你的皮!”
城楼上那个班长见他们急成这样子,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他还是坚持:“证据,证据,不把证据丢上来,谁敢开门?”
那个刚才骂人的兵一下子恍然大悟,赶紧从腰上摸出一个铜牌牌来,照着楼上班长的面甩上去。这是姚玉山发给他的土匪士兵的腰牌。姚玉山这人看起来粗野,其实很精细,特别在大事情上一点都不马虎。他给自己手底下的兵每人铸了一面铜牌,平时挂在腰上,夜间扎营时,一律拿出来挂在胸前,便于在值勤巡逻时辨认敌我。
楼上的班长验明了铜牌后,马上喊叫身边的士兵摇辘辘放吊桥。吊桥的一头刚一落下,那两个士兵立刻打马跨上吊桥,冲进门洞,径直朝姚玉山的司令部大门上驰去。门楼上那个班长一看他们这种狂妄样子,为了掩饰自己刚挨过骂的窘迫,手指着两个远去的骑兵骂道:“碎驴日下的,扑得急的,你大死了,急得回去盖苫脸纸去哩!”
那两个骑兵来到司令部门前下了马,手里举着腰牌朝门内高声叫道:“驻守古岘第二团有紧急军情报告!”一边喊一边不等里面传唤就跑了进去。
姚玉山正在司令部同人下棋,一听有紧急军情赶紧推开棋盘站了起来。他刚一站起来,两个士兵已经来到面前。那个叫马有清的朝姚玉山敬了个礼大声报告道:“报告旅长,驻守古岘的第二团团长赵得碌派我们两个来向你报告,今儿后晌,从西面铁刀川里上来一股队伍,和我们打了起来,赵团长眼看顶不住了,请旅长赶快派人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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