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雨成秋,桂花满枝头 □王月

杭州,连日阴雨。

细小而密的雨滴扑簌簌地拍在小石潭旁的芭蕉叶上,淋淋漓漓,淅淅沥沥,桂花的金穗融化在雨里,随着柑橘的绿、香樟的绿、高大笔直的杉树的绿、一簇簇一丛丛四面八方的绿,流淌进潭水里——夏天被雨珠一点点地敲碎,破碎的夏天沉入了秋水。

好在这破碎的过程,满是桂花的香气。

西湖上有荷。荷花不是留给秋天的,但荷叶是——“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极目远望,荷叶相连,湖水相连,远处的群山相连,有小舟在湖上不紧不慢地摇着,氤氲的雾气托住小舟斑驳的影子,欲留它们在心尖多摇一会儿。

可雾气越来越浓,小舟摇啊摇,就隐没在夜幕中了。

满城尽是桂花香,萦萦入梦。

晨练在桂满陇和灵隐,满眼都是绿色和金黄——夏天的离开又好像不是那样雷厉风行。高大的行道树从马路两边苍劲地生长上去,在高高的天空相接,一面深绿一面浅绿,搭出大自然的神圣“教堂”。桂花漫山遍野,开得恣意绚烂,仿佛整个天下都是她们的；但她们又极温暖,繁荣而不吵闹,如果你有意,她们可陪伴你从朝晖到日落,胜过多少浮躁的心。

从南方回来,带着那一大片的绿意和桂花味道,一头扎进北方的秋天里。彼时秋风起,银杏黄得铺天盖地,枫树红且明媚,天高高的、蓝蓝的,云朵煞是好看。沿街叫卖的老大爷在飞扬的落叶和尘土中,拉长了调子喊着:“冬枣儿——秋果儿——鸡心果——香水儿梨——”儿化音像唱歌,婉转着飞到云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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