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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历贬值:全球性难题

济南日报 2021-02-25 11:29 大字

清华北大的学子去街道办被认为大材小用,高学历的985学霸成为某些深圳小学的标配,清华博士回家教书受到争议……这些事件不断引发人们对学历贬值的讨论,尽管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中科院院士崔向群曾说,现在的研究生和以前的中专生、大专生没什么区别。

美国劳动力市场公司Burning Glass早在2014年就报道,保险、行政与销售这些门槛较低的职业正在经历“文凭升级”,例如在行政岗位中,只有19%的工作人员拥有本科学历,但他们却有65%的招聘广告要求应聘者拥有学士学位。尽管许多人对此的解释是:技术改变了许多工作的性质。岗位变得越来越复杂,需要具有更多知识技能和更强思维能力的人才。然而,事实并非完全如此。

实际上,学历贬值是市场经济和大众教育下必须面对的难题,全球都在经受学历贬值的焦虑。自20世纪40年代以来,英美的大学毕业生人数一直在上升,但超过一半的人失业或从事不需要学士学位的工作。

与学历贬值相应的是,名校光环也不是那么亮了。随着技术呈现指数性增长趋势,学校或因为惯性,教学内容也在逐步和社会所需脱节,导致不少学生空有一身屠龙之术;或因为随大流而设置了没有实力开设的专业,难以保证教学质量。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对学历失去了敬畏,高材低用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在学历贬值的同时,野鸡大学也在全球泛滥起来,这种情况在美国最为常见。在美国,由于没有“大学”的认证机构,因此每个美国人只需半小时的注册时间和几十美元的成本,就能创办一所“世界名校”。有意思的是,这些野鸡大学的文凭,大多颁发给了中国学生,其中以MBA学位最为火热。著名的“打工皇帝”唐骏便深陷学历造假事件,在其拿出西太平洋大学博士学位证书后,被人指出其为一所贩卖学位的野鸡大学,只需要5000美元左右即可购得一张博士学位。

随着学历在不断贬值,“学历越高,赚的钱就理所当然地越多”的观念受到冲击,某些名人会因为学习不理想而受到人们的注意和称赞。例如马云的三次高考、爱因斯坦的成绩差(后被证实是谣言)等。成绩好的同学为成绩差的同学打工的故事特别深入人心。

教育真的能成为人们赚大钱的工具吗?其实,从历史的经验来看,希望通过教育改变自身处境其实十分困难,需要同时保障机会平等和起点平等。我们习惯于将学校生活和社会生活分开对待,认为教育公平可以改变社会不平等的状况。但在实际上,教育本身便是市民社会的产物,如果社会不是绝对公平,那么再廉洁的教育都有可能被刻上不公正的烙印。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素质教育面前,反而会变得手足无措。南京一中在实施“素质教育”后,因为高考成绩远低于家长的预期,从而引发呼吁“校长下课”的事件。其实,这从侧面可以反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人们依旧困于成绩定势,习惯用高考成绩来衡量素质教育的成功与否。第二个问题则是,素质教育应该是怎么样的,它适合于全部考生吗?

日本曾被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认为是全球教育最为公平的国家,日本各地享受的教育质量实现了基本平等,针对青少年的素质教育全球领先,而国立大学自成立以来从未发生过招生丑闻,“教育公平”已经成为日本最引以为傲的优点之一。但在这种“教育公平”的背后,却是个十分僵化的社会,以毕业学校为纽带,在某特定领域形成统治的“学阀”使得日本职业流动十分困难,职业环境暮气沉沉。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等级观念一直影响着日本社会的每个角落。并且,当贫寒学子取得名校优势地位后,他们则以这来之不易的地位作为纽带,努力维护学校带给他们的好处,从而让日本社会丧失了最后的流动性。这种情况在经济繁荣时或许并不常见,但在经济疲软时尤为显著。从这一方面来看,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由此可见,学历贬值是精英教育转向大众教育中必须经历的事情。从历史经验来看,学历的价值并不取决于拥有者的背景能力,而取决于人才市场的供需关系。一旦学历的供给大于人才市场的需求,学历贬值在所难免。想要学历升值,最良好的办法即是不断扩大市场需求,更好地吸纳人才。不然的话,学历可能会陷入这样一个怪圈:一方面,它不断贬值,最终衍化为很平常的事物。但在另一方面,它又会变成人们求职的身份象征。我们对此又爱又恨,却终究是难以放手。 (摘自大象公会作者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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