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评】雪花飘飞的音乐种子

最近，一个爱好音乐的好友问道，哪里度蜜月合适，我随手将“京哈高铁全线贯通，北京到哈尔滨4小时52分可达”的消息转发给他，告诉他，等疫情过去，往北走，去哈尔滨。

哈尔滨曾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过“music city”即“音乐之城”的称号，当时其余五座“音乐之城”，皆在欧洲。过往历史不必赘述，东西方文化沿着铁路线碰撞交融，正如同中东铁路印象馆里刻着的那句话“东西文明的交界点”。铁路带来的不只有工业，还有音乐的种子，1899年1月6日，哈尔滨的第一架钢琴出现于尚处在两间草房的中东铁路俱乐部。

音乐的种子在生根发芽，1921年5月，在中东铁路商务学堂内，诞生了中国最早的西方音乐学校，同一年，中国最早的芭蕾舞学校也落户哈尔滨。彼时，全世界知名的音乐团体，都将哈尔滨作为巡回演出不可缺少的一站，从爵士乐到歌剧团不一而足。铁路为哈尔滨带来了音乐的种子，这颗种子也沿着铁路线，飞向全国。在《哈尔滨交响乐团百年》一书中，作者足足列了7张表格，详细说明从哈尔滨交响乐团走出的学生们，赴全国数十家大型音乐团体和高等院校任教。

在今天的哈尔滨旅游，找到当年音乐人的故居并不容易，但是找到音乐的果实却易如反掌。马迭尔宾馆的阳台音乐演出，一直是中央大街上的盛景，而在索菲亚广场上，人们自发的广场音乐，吸引着游客驻足，犹然记得，有一位女士站在大教堂的台阶上唱歌剧，她白天做什么工作的，大家不知道，歌剧唱得什么大家似乎听不懂，但没有人喧嚣聒噪，只是默默地听，默默地走，宛如真的在音乐厅之内。

近来有个帖子很火，大意是父母花了多少万元送孩子学琴，最终只能在公司年会上助兴一曲云云。这让笔者感慨良多，当年有一首考级曲目是《梁祝》，老师说要带着感情，带着悲怆凄美的感情，小学生哪里知道何为悲怆何为凄美，只能机械地按着琴键，考级时身边小朋友们也大抵如此。待到长大后能理解一些事情，琴键早已落灰。

这个问题，我问了一个从欧洲归来的音乐专业博士。他讲了这样一件事情，参加导师的家庭聚会，导师的子女们有律师，有医生，无一人从事音乐职业，但聚会开始后，每个人都能用自己拿手的乐器演奏一曲，一家人仿佛一个家庭小乐队。音乐在孩子们的学业和职场中并没有起到直接的“敲门砖”作用，但音乐早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影响着一个人的性情，一个人的素养。

就像那天晚上，在台阶下静静听歌剧的哈尔滨路人一样。

所以说，如果你对音乐有兴趣，请坐上北去的高铁，去哈尔滨，如果你想让孩子学习音乐，请带上孩子一起去。因为，在那座城市，你能感受到雪花中飘飞的音乐种子，真的，它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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