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山伟岸 写给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周永开老人
□符纯荣
盛夏之夜。在花萼山,我们与遍野清凉一头撞上。
满目青山,层层叠叠,无际无涯。
若再攀上一层山体,海拔将抬升至二千余米。面对酷暑有所收敛的凉意,又从繁茂枝叶间散发出来,湿漉漉、阴浸浸的,充满了草野清香。若有那么一两滴驻留于帐篷顶端,会被月光打磨得雪白锃亮。
向着星空伸展的山峰,峭立,坚韧。一条性情柔婉的小路,与我们打了个照面,很快又被莽莽群山收拢,只留下一截轻微摆动的尾巴。
高过仰望的山峰。没有边际的丛林。浪涛起伏的月色。山风激发的寒噤。鸟兽拉长的呼号。露营者整夜悬垂的心事……
——这,就是那位革命前辈坚守近三十年的前沿阵地?
——这,就是那位耄耋老人倾尽心血呵护的绿色家园?
从枝叶间漏下来的星光,轻手轻脚。遍野虫鸣却胆大心细,把一部青山最令人热血澎湃的革命史、创业史,讲述得有血有肉、有声有色。
这一夜,高大松木与乖巧萼贝在夜露滋养下,匀称呼吸,快乐生长。
这一夜,映山红矗立崖畔,它们的内心,汇聚了多少发自肺腑的颂歌,等待进行天明后的泣血高唱。
起风了。
据说,数十年来,夜风已习惯跟随一队夜巡的身影,沿着陡峭小路,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将沉沉入睡的草木,逐个查看一遍。
万物安然,山河无恙。夜风终于平静下来。
这一夜,我们却心潮跌宕,辗转难眠。
二
这里,是地势险要、高耸入云的花萼山。
红军曾经浴血战斗过的地方,乱石嶙峋,土壤瘠薄。低头是河谷,抬头是峰峦。一条瘦骨枯槁的羊肠路,走着走着,就中止于自己的乏力中。盗亦无物的山风反复甩打破旧的院门,留下一连串无奈的叹息。
一种名叫萼贝的野生药材,却在这里扎下根来。一滴雨露,一条石缝,培育出独一无二的品质,滋养出朝廷贡品的高贵。
二十七年前,一位花甲老人将它悉心捧护着,逐一敲开风雪吹打的木门。
于是,通往幸福生活的路上,被贫困紧锢经年的心结终于打开。在项家坪,第一棵野生萼贝顺利实现人工栽种,很快,第二棵、第三棵……不断落地生根。曾经滥砍滥伐的荒山野岭,逐渐聚拢萼贝们葱茏的合唱。
方圆数百平方公里,一座开设在生命四季的绿色银行逐渐丰沛起来,幸福余额不断增加,山里人的日子也开始过得阳光灿烂。
这里,每一粒泥土都饱含富硒,每一粒雪花都情感真挚,数不清的动植物和谐共生,分享着阳光雨露。
这些凝聚天地灵气的尤物,像一把把钥匙,开启幸福与未来;也像一句句密码,破解贫穷与苦难。
当它们以磅礴如海的姿态,翻涌起伏于曾经的荒山野岭,谁还记得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为考证土壤、气侯,以步为尺,亲身度量海拔的脚印;
为破解民生疑难,慷慨解囊、倾力相助的壮举;
为引进和做大绿色生态产业,不惜劳苦奔波的背影……
三
这双手,苍劲,笃实,而又宽厚。像爷爷慈祥的呵护,亦像父亲有力的托举。
这双手,曾置身于黎明前夜,面对白色恐怖,为贫苦民间的灯盏挡住狂风暴雨。直至光明如期降临,嘹亮而清澈的晨曦遍撒大地。
这双手,扫恶反腐,刚劲有力。尤如啄木鸟一样飞遍千里巴山,将隐藏的蛀虫精准找出,为趋于病变的世态根除病原。
这双手,曾抚慰一颗颗亲情残缺的童心,以细致入微的方式,为那些冷色调的留守岁月,持续填上温暖的色彩。
这双手,曾一次次扶正风雪中弯折的树苗。多少眼看就要倒下的树木重新恢复生机,那道矫健的身影却一天天佝偻,到了后来,甚至迈不过自己当年亲手搭建的一小步石阶。
这双手,曾庄严面对鲜艳的党旗,许下无悔的誓言。于是,一位年过九旬的老人负重走过的路,成为奋斗与奉献的代名词,成为青山如海、浩气如铁的生动实践。
这双手抚摩十万遍的花萼山,海拔二千米之上:
无比壮观的一千余亩“清风林”,被这样一种情怀植下坚固的根系,也被这样一种精神浇灌着、传递着。从一株幼苗,到一棵大树,再到一大片森林……直到满目绿水青山,成为万千生物赖以生存、民生福祉值得依托的金山银山。
当我写下这三个字:周永开。我看见耄耋老人巍然挺立的身后——
大地辽阔,青山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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