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先》
上期提要:王广泉刚任航展执委会副主任时,正值航展处于最艰难困顿的时期。之前的第四届珠海航展,尽管理顺了许多的运作关系,但某些矛盾随着航展工作的推进,日渐变得尖锐起来,有的问题甚至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退出?这还了得!
广东省委立即通知珠海方去北京赔礼、道歉,解释、协调。
于是王顺生市长这才带着一班人马,进京设宴,“负荆请罪”。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宴会厅的灯光也柔和而温暖,可就是气氛不对。开始,主办单位的客人们都不说话,每个人的脸几乎全黑着。后来,总算说话了,可一说起珠海航展,就情绪激动,甚至血脉偾张,脸色开始由黑变红,每句话都像枪膛里射出的子弹,而每颗“子弹”都直指市长王顺生。比如,什么服务跟不上,要什么没什么啦；证件办得慢,还非要走安检啦……总之,饭局不是饭局,仿佛是一场批斗会,市长王顺生则成了众矢之的。
王顺生听着,一言不发,任其指责,任其“批斗”。他心里清楚,从第一届珠海航展,到第五届珠海航展,由于珠海方从未办过航展,人力财力又有限,再加上没有经验,确实存在这样那样很多问题。比如,第五届航展时,由于珠海方与某个主办单位协调出了问题,主办单位不愿派飞机参加航展。结果,第五届航展仅有十几架飞机,其余都是“风一吹就会跑”的模型,让现场一下子就显得冷冷清清。在这段时间里,别说其他人对珠海航展产生了种种质疑,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在心里有过动摇:珠海航展究竟还办不办啊?如果实在不行,干脆就算了?但最后,珠海市委、市政府还是统一了思想,珠海航展不仅要继续办,而且还要办好!道理很简单,办航展乃国家大事!
因此,尽管这个晚上王顺生也很委屈,但他依然向主办单位的领导们表示诚恳的歉意,并耐心地做了许多解释。遗憾的是,主办方的客人们最终还是筷没动,酒没喝,饭没吃,提罢意见,发完火气,拍完桌子,拂袖而去。“负荆请罪”,以罢吃而告终。
也许有人会说,不这样行吗?不行,肯定不行。不这样,别人就不来；别人不来,珠海航展就搞不成。珠海航展从第一届起,一直到第五届,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实就是如此,不这样又能哪样?这是中国特色。
所以,要办航展,“三剑客”只有去与主办单位一次次地沟通,一点点地协调。跑北京是家常便饭,做“空中飞人”理所当然。一般情况下,一人单刀赴会；特殊情况,两人结伴而行；重大矛盾,三人同时出马。总而言之,无论产生了什么矛盾,发生了什么问题,出现了什么情况,“三剑客”总是在所不辞,全力以赴。
后来,时间长了,相互了解了,熟悉了,彼此也信任了,“三剑客”与主办单位的沟通、协调,就渐渐顺畅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当然,喝酒是免不了的,也是不能免的。好在三人都能喝酒,也会喝酒,所以很多矛盾问题,意见分歧,常常在一场热热闹闹的酒席上便烟消云散,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过,这酒也不是那么好喝的。谁都知道,酒喝多了,伤身体。有研究表明,倘若平均每天饮白酒三两,在十五年内,将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会出现严重的肝脏损害,还会诱发急性胆囊炎和急性胰腺炎。但不喝又不行,有时候就是北京“小二”,一人一瓶,嘭嘭嘭来回碰上几下,一些不愉快的事就变得顺畅了；事情顺畅了,人就高兴了；人一高兴了,事情就好办了。因为关键的问题不是喝酒,而是气氛、友情。
有一次,“三剑客”去北京开航展新闻发布会。会后,与主办单位的人共庆。大家来了兴致,纷纷感慨不已,说珠海办航展,很不容易；“三剑客”常年在空中飞来飞去,也挺辛苦。于是大家我一杯你一杯,你一言我一语,还当场凑了一副对联:
上联:一个海,一个展,一腔情,一个梦
下联:三个人,三支烟,三杯酒,三杆枪
横批:为了航展
协调工作做到这个份上,加之后几届航展的不断进步与发展,曾经水火不容的珠海方与主办单位的关系终究有了实质性的改善。后来,珠海与主办单位渐渐形成惯例,即每三个月开一次协调会,会议由各主办单位轮流主持,费用由主持方负担。三个月一见,大家见了面,感觉很亲切,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又是拍肩,像久别的老朋友,似本家的亲兄弟。有的一见面,还会玩笑几句,幽默一回。有一次,王广泉刚见一位身着笔挺将军服的将军,还好奇地用手去摸着将军胸前那些横七竖八的条条杠杠问道:“请问将军,这些复复杂杂的条条杠杠是啥意思啊?”将军一本正经:“军事秘密,无可奉告。”说罢,众人哈哈大笑。
采访中,王广泉说:“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以前去北京,别说见首长,连秘书也见不到。可现在不同了,以前是你们珠海,现在是我们珠海,我们的珠海航展,我们大家一起办好珠海航展!因为说到底,办航展是国家大事!”
航展执委会的工作,除了北京方面的协调,还有珠海市各部门之间的协调。
珠海航展每两年一届,而在这两年的背后,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太多,需要联系的展商多,牵涉的面非常之广,有关人员个个累得半死,有时累死还不讨好。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不少人认为,办航展就是珠海航展公司的事,其他人、其他单位,都是在为航展公司打工。
每当航展筹备工作遇到难题和阻力时,“航展三剑客”往往同时出动,或到现场办公,或到珠海航展公司开会,上下协调,左右沟通。比如,电力不够,进线出线,买配电车,暂时没钱,航展公司先垫着。打个欠条,等审批下来,政府再给补上!再比如,要建兵器馆,按常规节奏,走程序,两年时间也办不下来。于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把所有相关部门领导召集一起,开会,分工,落实……亲赴一线,出谋划策,推动航展各项筹备工作顺利开展。
因为“三剑客”代表航展执委会；而航展执委会代表市委、市政府。所以用王广泉的话来说,有些事情说讲理也讲理,说不讲理也不讲理。因为在中国目前这个特殊体制下,由市委、市人大、市政府联合组成的这个航展执委会,有点像战争年代的特派机构,是非常体制下的非常之举。
不过,采访中,陈英说:“办航展是国家大事,一定要有与这个体量相配的一种体制。国际上的其他航展,没有搞得像我们这么复杂,就是一个航空航天武器装备的交易平台,是纯商业化的东西。所谓商业化,就是按国际标准来办,尽可能去行政化。否则的话,航展公司认为不像商贸运作,总觉得自己是在给政府打工；而政府这边呢,又觉得是在给航展公司打工,结果搞得大家都很累。我相信未来的一天,珠海航展成熟了,完善了,能真正按国际商业规律运行了,到那时,航展公司好办事了,我们也就轻松一些了。”
然而,轻松还没到来,危机却降临了。
下期看点:早在2002年,即第四届珠海航展结束不久,这家英国公司就曾经与上海有过谋划,想把珠海航展弄到上海,而且还想把珠海航展公司的一位副总从中挖走。没想到而今六年过去了,这家英国公司依然“贼心”不死,又与天津谋划,试图卷土重来,把珠海航展弄到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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