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表到藏表 他40年收藏了1000多块国产手表 一个修表匠与国产手表的不解情缘
朱鸿斌收藏的一些有代表性的手表。
朱鸿斌和他的部分藏表。
在人手一部手机的当今社会,越来越多的人习惯用手机看时间,手表似乎更多的成为了一种装饰品。但在修表匠朱鸿斌看来,国产手表对他来说有一种难以抹去的情怀。四十年间,他收藏的一千多块国产手表就有六十多种国产品牌,而且里面大多数的表都是经过他的手“起死回生”,这些手表在他心中不仅是收藏品,更记载了那些年代的历史。
从修表匠到手表藏家
近日,记者来到了位于丽君路附近的朱鸿斌家,一走进他家,记者仿佛来到了钟表的世界。在他家里,墙上挂着和桌子上放着的时钟都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客厅茶几上摆放着的数百块手表。
“我一共收藏了一千四百多块机械手表,其中有男表、女表还有一些中型表,这里摆着的有六百多块。”今年72岁的朱鸿斌略带兴奋地说,这些表都是他这四十年来收藏的国产手表,而收藏这些手表的缘由要从他的工作和一块手表说起。
1965年,中专毕业的朱鸿斌分配到了百货公司的钟表商店工作,入职前半年,他负责在柜台里卖手表,后来他当上了学徒,跟着师傅学习修钟表,一修就是五年时间。之后由于工作调动,他去到过几个不同的单位,但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钟表公司上班。
“当时周围只要认识我的人,我都免费帮他们修手表。”朱鸿斌说,在帮大家修表的过程中如果他遇到了不懂的问题,都会求助师傅,也因为这样,他的技术变得越来越精进。
据朱鸿斌回忆,从七十年代至今,他免费帮几百人修好了上千块手表,其中不仅有国产表,也有一些国外的手表。但真正让朱鸿斌决定开始收藏手表,是在他父亲去世的那年。
1980年,朱鸿斌的父亲去世,给他留下了一块红旗牌手表,这块表不仅是他对父亲的回忆,也是那个年代的记忆,从那之后,朱鸿斌开始留意国产手表,经常到旧货市场里淘老手表。“后来,一些之前找我修表的人不戴手表了,知道我在收藏手表之后,还把自己的表送给我。”朱鸿斌开心地说着自己的意外收获。
在收藏手表的过程中,朱鸿斌也有对爱表失之交臂的时候,1994年,朱鸿斌在北京遇到了一块北京牌的纪念手表,他看到之后特别喜欢,但当时因故错过了,几十年间,他经常惦记那块手表。
2018年的一天,朱鸿斌在六合路的旧货市场淘货时终于又遇到了那块表,因为他听说这块表有很多仿制品,所以在和老板谈好价钱后,他表示想回家查一下资料再来购买,但再次回到那准备购买时,老板已经将表卖出去了。后来他在网上也看到过同款手表,但因为手速慢没有买到。直到今年的十月底,他竟然遇到了当年在六合路买走手表的买主,最终他以1600元的价格把那块表买了下来,比2018年遇到的时候足足贵了700元。朱鸿斌说,有些人可能不太能理解,但这块表就是他眼中的珍宝。
家中收有60多种国产手表品牌
在以前那个年代,手表是一件稀罕物,能戴得起手表的都是条件还算不错的家庭。后来因为时代的发展,手表厂如雨后春笋般建了起来,除了各大省市有手表厂,一些县里也建有手表厂,有些钟表公司的经营部也生产手表,朱鸿斌手里就有广东揭阳县生产的葵花牌手表和一块上海申杰钟表经营部生产的手表。
朱鸿斌说,他手里收藏的手表都是二十一世纪以前的手表,共有40多个手表厂,60多种国产手表品牌,这些手表品牌里有的以地名命名,有的以动物命名,有的以花卉命名,有的以风景名胜命名……
“因为我卖过表,修过表,所以在收藏手表时,我关注的不仅是手表的价值,更喜欢研究手表的种类还有手表背后的故事和历史。”朱鸿斌说着就拿起了一块“581”型的上海牌手表,他介绍说,这是1958年上海手表厂生产的第一批手表。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随着工业发展的需要,大批青年到工厂工作,几乎每个上班的工人干部都需要手表这个计时工具,全国手表的需求量供不应求,当时上海手表厂的上海牌“7120”型手表还要凭票才能购买,那算是七十年代最火的一块手表。
朱鸿斌说,后来在他收藏表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个小细节,当时的上海牌“7120”售价一百来块,但同是上海手表厂生产的金鸡牌手表只要七十多元,他在修表的时候观察到,上海牌的“7120”和金鸡牌手表除了表面和底盖不同,里面机芯是一模一样的,他推测,当时的金鸡牌手表可能是为了照顾一些消费能力较差的群众所推出的。
“还有好多东西,只有从事手表这个行业的人才知道。”朱鸿斌指着“7120”手表底盖钢印说,在7120后的1016这些数字,一些人认为是手表生产的只数,但其实那是手表的钢模编号,一个钢模可以生产很多只手表。
同时,朱鸿斌手上还有一块桂花牌手表上印有注册商标的标识,他说,到了八十年代,一些品牌有了法律意识,会为手表商标品牌进行注册,这也是他的收藏中唯一一块有注册商标的手表。
朱鸿斌说,他手里还有中国第一块带有日历的手表,第一块镂空的手表等等,如果要讲述他所有的表背后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让“垃圾表”焕发“第二春”
为了收表,朱鸿斌成了各个旧货市场的常客,没事他就喜欢到里面淘货,因此很多行内人也知道他。朱鸿斌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他收藏的表不多,只有近百只,到了2018年初,他朋友从外地收购了一批老手表,当时他就买了100块,平均40元左右一块。
“2018年底,我的一个同行朋友知道我会修表又收藏表,就告诉我,他手里有一批‘垃圾表’,都是十几年前从各个社区里淘回来的。”朱鸿斌说,“垃圾表”在他们行内指的是一些指针不走,外观破旧的表,很多人不会修,没办法收藏,但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宝贝。于是他从那个朋友那买来了一千多块“垃圾表”,最贵的10元,最便宜的才3块钱。
记者了解到,朱鸿斌收藏的一千四百多块表里,有百分之八十的表之前都是“垃圾表”,但后面都通过他的手“起死回生”重新拥有了收藏价值。
“像我这种搞收藏的人都是‘神经病’,俗称‘发烧友’,只要喜欢一件事情,就一头钻进去,其他事情都不管不顾了。”朱鸿斌骄傲地说,这些经他手修好的表,走时都达到了国家标准。这样成果的背后是他日以继夜的呆在工作台上修表。
朱鸿斌的妻子在一旁说,朱鸿斌经常整天呆在房间里修手表,有时候甚至修到凌晨三四点。
朱鸿斌说,这其中的乐趣只有他知道,随即拿出一块“垃圾表”在工作台上向记者演示了起来,朱鸿斌一边戴上放大镜将手表的后盖打开,一边介绍说,七十年代后,所有的国营企业都使用的是统一机芯,不仅好安装好修理,还更省材料。
“这只表破损情况不严重,现在只需要将零件洗油,它就能走动了。”朱鸿斌说,有些受损严重的表,需要更换里面的零件,而那些零件比米粒还小,为了攻克难关,所以他才经常修表到深夜,最厉害的一次,他一天修好了十块手表。说起这些,朱鸿斌满脸光彩。
“修表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反而是一种生活的乐趣,这也算是老有所乐吧。”朱鸿斌说,看到这些手表的指针重新转动,他也仿佛看到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记录着不同时代的故事。记者周子琪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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