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 今日国内> 正文

飞扬的笔力写非凡的人 观作家熊育群写钟南山

大众日报 2020-05-30 09:36 大字

□ 逄春阶

作家熊育群,在文友圈,多亲切呼之曰大熊。我与他相识十几年,其散文集《春天的十二条河流》出版,我写过一篇评论《以文字为砖瓦》,当时他还是羊城晚报的“花地”副刊主编。后来熊育群成了广东文学院院长,凭着《路上的祖先》获得鲁迅文学奖。今年初他第一时间在《收获》杂志推出了长篇非虚构作品《钟南山:苍生在上》,引起轰动。我也曾想过,要是谁能写一写钟南山就好了,甚至动过写的念头,但念头仅止于念头。没想到大熊老兄悄悄干了这个大活儿。

搞过文学的人,都知道活人难写,活着的熟人更难写,正面的活着的熟人写起来难上加难。难在采访,难在核实,难在再现,难在可读。钟南山是值得书写的,他活着就是一个历史人物了。怎么写他?媒体几乎天天在报道他,你还能给读者提供什么?能否第一时间捕捉新的信息?从哪个角度切入?怎么谋篇布局?怎么拿捏度?文学的书写空间在哪?钟南山是一座山,你怎么登上去?这是有相当难度的写作。

我觉得摆在熊育群面前的最大困难是,如何把熟悉的钟南山陌生化。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只有陌生才有魅力。而要陌生化,必须突破人物内心活动描摹这一关,如果这一关过不去,就容易两张皮。

面对困难,熊育群一一克服了。熊育群跟钟南山有缘。早在17年前的非典时期,在羊城晚报当编辑时,他就亲历了钟南山多次发声的场景。庚子之春,熊育群再一次被钟南山的逆行震撼。采访钟南山本人很难,钟南山在抗疫前线忙,无暇他顾,熊育群就一直与钟南山的助理保持热线联系,“我一边写一边问,他提供了很多细节,重要的事情也得到了钟南山的印证和解答。不少专业人士都提供了帮助”。关键材料掌握了,专业知识补了课,细节掌握了,心里就有了底。脚力、眼力、脑力,哪一步都不能省,省了哪一力,你写起来就费力,表现就苍白乏力、有气无力。

最后呈现靠笔力。熊育群埋头写作的一个多月里,除了晚上五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灵感来了,就如疾风暴雨,不能停歇就不停,以钟南山的精神来塑造钟南山。熊育群给我一个重要启示,写大东西,必须是集中时间“埋头”。我为什么不成功,因为我不集中时间,我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念头太多。有些好题材也写了开头,但一场酒,就忘记了结尾,再两场酒,作品就永远没了结尾,所以,我手头好多烂尾工程。

一边说着“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去武汉”,一边又带着团队义无反顾地奔赴武汉。看似矛盾,却是逆行者的最好阐释。什么是逆行?逆行就是不能行,我偏要行!熊育群抓住了钟南山的魂魄。他不想神化钟南山,“人都是一样的,都有七情六欲,都有自己的缺陷,我只把他当普通人来写。”有了这样的清醒认识,心态就放平了。《钟南山:苍生在上》责编钟红明认为,与现实零距离的题材,要让文学性不被坚硬的现实埋没,让艺术在接近纷纭社会时不至于窒息,必须要有飞扬的灵魂。我同意她的观点。

莫言曾在评价熊育群的作品时说,“他的散文,贯注着强烈的时空意识,总是能从司空见惯中,翻出大的境界,使人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莫言的评价是准确的。熊育群毕业于同济大学建筑系,他本可成为建筑学家,可他却选择了文学,时空意识肯定是强烈的,我说他是以文字为砖瓦垒砌自己的情感暖庐、思想高阁、文学大厦。

2011年底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作代会上,与大熊老兄相聚,他又说了自己的好多创作计划,我想能完成吗?近十年过去,他的一部部大作都问世了,而我则依旧喝着小酒,醉眼朦胧地看着大熊登上山巅。我的心灵已经长满了老茧,用铁凿去凿都难以根除。而大熊是没生锈的斧凿,在暗夜里闪着寒光。斧凿叮当不停,如他的老乡屈原在一句紧跟一句地“天问”。十几年前我在评论中说:“我期待着育群兄写出更加博大更加雄浑的作品,用他神奇瑰丽的喷射的想象之力,耐心地把每一个细节都打磨得闪闪发光。”他终于写出来了。

疫情之下,作家不能缺席,必须在场,气宇轩昂地立于天地之间,让久违的“崇高感”回归,为宏大叙事注入人文底色。“懒惰”二字,立身之贼也!大熊老兄,我向你学习!

新闻推荐

对话方欣:当镜头对准边缘人群

原创围炉weiluflame围炉前言提及对纪录片的印象,可能更多的是BBC的《地球脉动》,央视的《舌尖上的中国》,镜头下的鬼斧神工...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