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过惊慌的二月
李洪敏
在这全国疫情吃紧的时候,母亲的老毛病又加重了。
父亲给弟弟打了电话,弟弟再打给我,那天是正月初八,阳历的2月1号。此前,闺女从武汉一大学回来过寒假,尽管已过了14天隔离期,可那个时候,我刚刚看到河南一例,孩子回家二十多天,自己没事,却感染了周围多个亲人。而老公感冒刚刚好。这让我心里不安。
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我没有出面,遥控指挥弟弟带着母亲去小区附近的医院看看,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建议回家吃吃看,特殊时期最好别住院。
放下电话没十分钟,老公也接到婆婆的电话,说她在家心慌气短,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老公也不敢回家,就让她自己先到村卫生室里打针。晚上,老公电话咨询了村里的医生,医生建议最好去县城医院检查一下。于是,第二天,就找了大姑姐家的外甥,让他带着姥姥去医院做了检查,不是很严重,继续回家打针治疗。当天晚上,镇里、老公单位、村里,都电话调查婆婆去县医院一事。结果,第二天婆婆去卫生室打针,所有的人都吓跑了。后来,婆婆把县医院的检查报告拿给村里的医生看,大家才不紧张了。婆婆那头算是暂时安顿好了。
正月初十那天下午六点多,弟弟再次给我电话,说母亲快不行了,已经两天不吃东西了。我让他带母亲去住院,他说母亲死活不去,没办法,我只能出面了,老公要和我一起去,被我阻拦了。我联系了肾内科的肖主任,她告诉我直接带着病人先去急诊做个胸部CT,然后再到她们科里住院。
晚饭我也没来得及吃,就赶到母亲家。我说去住院,母亲不想住院,我就吓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住院,母亲都会闹腾一会儿,但只要我出面,就会很痛快同意。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吓唬完,她自己立即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赶到医院后,我就按照肖主任的指点先去了急诊科给母亲做了CT,片子出来以后,医生问我母亲以前心脏怎么样,我在此时犯了一向做事急躁的毛病,总觉得已经联系了肾内科那边,做个CT,不过是减少住下以后的麻烦。因为疫情吃紧,所有住院的都要做个CT,所以我就赶着想让母亲快点住下,对医生的询问,不以为意。结果,那医生见我慌慌张张的就没有给写CT片的诊断意见,直接让我们去了肾内科。
我们赶过去时,肖主任已经电话通知科内,床铺已经铺好了,一个很年轻的医生在值夜班,他接诊了我们。他打开电脑,在看母亲的CT片,看到肺里最下边有点炎症。实际上在2018年的春天,母亲就曾经因为好久的咳嗽住到呼吸科里面,后来转诊到了肾内科,因为在呼吸科看来,母亲的肾要比咳嗽严重得多。那次住了二十多天的院,母亲的咳嗽也没有好彻底,后来随着天气好转,才好了。这次来住院:一来母亲又开始咳嗽;二来年前就觉得憋气,不舒服。
当我看到母亲的肺里有点炎症时,我就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和医生说这事:我闺女来自武汉,年前曾经去过她姥姥家。其实,这个时候,闺女回家已经二十多天了。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说了,医生一下子紧张起来。然后,他电话给肖主任,肖主任问他片子怎么样,他也说不清楚(这个时候,我非常后悔没等急诊科给写出诊断意见)。肖主任又让他联系发热门诊想让我母亲去那儿,可是我母亲一直不发烧,人家不要。后来他又电话问急诊那边,人家说我母亲是心包积液,肺里有点炎症,但不像“新冠肺炎”。总之,是颇费了很多的周折,等了好长的时间,他们才胆战心惊地让我母亲住下,并且不让我们去先前的那张病床,又给我们单独安排了一个病房,里面两张床。后来,才感觉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我母亲独占一室,我父亲陪床就有地方睡觉了。那晚,折腾到十点多,我才回家吃了晚饭。
第二天,我去老县医院西边的一个药店给母亲拿了一罐蛋白粉,拿了酒精和药棉之类的东西送过去,中间,我就再也没敢去医院,因为我嗓子也有点不舒服了。回家拼命地吃药,差点吃死了。先前感冒了,抗一下,就行了,现在感觉比癌症还恐怖。
疫情时期,医院管控非常严格,不能随便进出,陪护病人,需要陪护证,其他人员进出都需要登记。所以这次母亲住院,是我跑腿最少的一次,但是我在家里也没有闲着。
我知道父亲疼钱,不舍得去餐厅里面买菜吃,而且他和母亲也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在家里,把瘦肉炖好,专门给母亲补营养。弄丸子、炸鱼、炖排骨、包水饺,把不同的蔬菜用热水焯好,把花生油放锅里烤熟了冷透装在瓶子里,给买上香油、盐、酱油、醋等一系列的调味品,然后,从我们小区的门口递出去让弟弟给送到医院。
我在微信里关注着母亲的住院信息,她的化验单,我能够随时看到;她住院的费用,我能随时查看,也能随时替她缴费。因为担心父亲疼钱而提前出院,每次看钱不是很多,我就抓紧给缴钱。实际上,这么些年,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住院,都是我先给垫上的,即使,当年我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也会用信用卡给透支上。
母亲家里的暖气片坏了一个,交换器也漏水了。她住院期间,我和老公把那漏水的暖气片找人给换了,从京东上买了新的电热器给装上。这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万七千块的钱没有了。那天我数算给我闺女听,告诉她,一个人想孝顺,必须得自己的经济跟得上,要不一切都是空谈啊!好歹,我父亲是有工资的人,母亲的医药费,我只是暂且垫付一下,过一阶段,他都会给我的。
我也一直关注着武汉疫情,时常替他们揪心。在感伤同情别人的时候,我又为母亲而感到庆幸,如果这次母亲得不到及时救助,可能生命就垂危了。人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灾害面前,谁都不是旁观者,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所以,就有了现在全国上下齐心合力共同援助湖北,援助武汉的感人场面。
其实,我在年前,也就是1月21号那天下午就意识到了疫情的严重性。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我的生活里就充满了忧虑、惊慌、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通过微信,获得抗击疫情信息,在心里默默为战斗在一线的白衣天使而祈福,为那些写下请战书的“逆行者”而感动,为全国上下大力支援武汉而欣慰……
这一个月,是如此漫长,如此难捱,我基本上是处于夜夜难眠的状态。因为,我和武汉人一样,感同身受。我发现,自己的白发陡然增多。
窗外阳光明媚,春已萌动,相信疫情阴霾很快就会消散了,希望世间不要再有这样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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