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书房一世界》《俗世奇人(叁)》上架,冯骥才接受采访:作家的骨子里带着城市的性格
冯骥才的新作《书房一世界》《俗世奇人(叁)》几乎同时上架。近日,冯骥才通过网络接受媒体采访,谈他家里的书房,他眼里的人世,古村落的保护,对疫情的关注,以及他正在创作中的另一部新作。冯骥才说,作家的骨子里带着城市的性格,就像他带着天津的、方方带着武汉的、王安忆带着上海的。
书房是作家最不设防的地方
《书房一世界》是冯骥才的最新随笔集,辑录了他的77篇短文,皆以书房中的一物一景起兴,串联人生细节。
对年轻时候的冯骥才而言,要一个书房是奢望。那时候生活困难,居住的房子也小,孩子做功课都得在板凳上,一张桌子既是书桌,也是餐桌。他自己搭了一个书架,用来摆放那些收藏的书。一个小小的房间,既是卧室,又是画画、写东西的地方。直到1980年代,生活慢慢改善,冯骥才终于有了书房。
冯骥才说,作家一般在家里写作,但大部分作家不写自己的家庭,因为有很多隐私。书房是作家家里的一个独特空间,作家在里面写对社会、对世界的看法。在冯骥才看来,家是一个人在世界上最不设防的地方,“作家的书房正是作家最不设防的地方,因为你的一切想象、思想在书房里都是赤裸裸的,都要真诚地表达出来,读者不需要看一个虚假的字。同时,书房又是作家向外射子弹的战壕,是安顿自己心灵的地方,是诗情画意的地方”。
冯骥才坦言,他到国外去的时候,最喜欢去博物馆和作家的故居,尤其是故居,里面有作家的书房。比如托尔斯泰的故居,原封不动地维持了其生前的状态,“进去之后可以闻到作家人生的所有气息,发现大量的书里找不到的细节”。还有萧伯纳的故居,书桌对面放了一张专门批评他的评论家的画像,被冯骥才视为是一种挑战评论家的精神。还有中国作家孙犁的故居,他的书桌上有偏青色的缸子,里面装着清水和雨花石,透明清净,往来邮寄的信封摞得整整齐齐,冯骥才对此印象深刻,认为书房里其实还有作家的精神和文风。
书房里留的,都是不舍抛掉的
冯骥才说,最后被留在书房里的东西,都是舍不得抛掉的东西,都是对他来说有特殊价值意义的东西。它们不见得很值钱,但是在他心里的分量特别重。比如有一张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拍摄于他出生的那一年,如今母亲103岁了,这张照片将会永远被放在书房里。再比如他跟爱人的一张照片,那是他跟爱人相识以来,两个人的第一次合影,意义特殊。
任何一个作家的书房里都有自己的阅读史,冯骥才的书房里也有书,但只是一些能看出他的阅读足迹的书,有特别的人生纪念意义的书。他收藏的绝大部分书和艺术品,都被他放到了学校的图书馆、博物馆,送给学生看。
“我这一辈子就是藏书、写书、编书,也经历过烧书、毁书,一辈子与书打交道。”冯骥才说。他认为,很多东西不在全是新书的书店里,而在旧书市场中。“我们的城市需要旧书市场,我的很多书都与旧书市场分不开。旧书市场是一个城市里文化聚集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城市的文化符号。”冯骥才说。他每天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搜罗旧书,前不久发现了一位比利时画家于1864年在天津创作的一本版画集,上面有文庙、海河等,他马上联系海外的朋友,无论如何也要淘到这本书,“碰到好书还是不放过的”。把“天津劲儿”写进作品里
《俗世奇人(叁)》几乎与《书房一世界》同时上架,而很多读者正是因为“俗世奇人”系列喜欢冯骥才。“俗世奇人”系列风格鲜明,已经成为冯骥才的创作标识之一。第三部依然延续前两部的风格,写天津卫的异士奇人。
冯骥才说,被他写进书里的人物,都有一种孤傲独特的东西,不能被冒犯的东西,“所谓传奇,就是无奇不传”。冯骥才对选入《俗世奇人》的故事有一个标准,下限是“意想不到”,上限是“匪夷所思”。
此外,《俗世奇人》里的故事还要有天津地方的特点,人物要有天津集体性格的特点。冯骥才解释,天津是水陆码头,市井文化,这里的人比较敞亮,讲理讲面儿,有一种“呛着的幽默”,明话暗说,喜欢戏谑说笑话,展示生活的态度。他写的那些人物故事,在按照纯文学的语言要求反复锤炼之外,还必须得有一股“天津劲儿”。
冯骥才对“天津劲儿”并不陌生,他生在天津,长在天津,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天津度过。他本人又喜欢聊天交友,除了作家、文化学者之外,还从事过其他各种各样的行当,“三教九流”朋友多,生活积累深厚。他认为作家的骨子里带着城市的性格,就像他带着天津的、方方带着武汉的、王安忆带着上海的。冯骥才说,他不会为天津写一部像《南京传》那样的传记,但会写这座城市,他已经从侧面写了很多天津的文化,以后会从正面写一部。
新作写另外一半的天津
关于冯骥才的采访,总是少不了古村落保护的内容。冯骥才透露,他们正在做一个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清单,列出其中真正需要保护的内容,有序保护。冯骥才认为,要科学保护古村落,包括村落的原始规划、街巷格局、古树、家谱等历史记忆,而且要有保护人,不能保护来保护去最后成了一个空的,不能对历史不负责任。“保护得越好,发展旅游才有可持续性。”冯骥才说。今天,一些古村落被过度旅游开发,都是一样的民俗表演、商业街、农家乐、民宿和红灯笼,游客去过一次便不去了,在冯骥才看来,这实际上是把旅游资源搞枯竭了。
作为一名作家,冯骥才当然也关心新冠肺炎疫情,无论国内的还是国际的。冯骥才说,他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疫情新闻,从8点左右看到9点多,然后强迫自己放下手机,到了中午再继续关注,如若不然,总是想着看疫情新闻,无心他事。
从今年1月开始,冯骥才开始了新长篇小说的创作,前一阵子受疫情影响暂时中断,最近又拾起来继续写。冯骥才说,历史上的天津华洋杂处,租界和老城分明,他本人便是在天津英租界长大。过去的这些年,冯骥才写了几百万字,几乎都是关于天津老城的内容,很多读者希望他写一些另外一半的天津。冯骥才觉得,只有都写了,才对得起生他养他的天津,对得起他自己,于是新作是关于另一半的天津,使用的文本语言都和《俗世奇人》不一样,“是另外一套笔墨”。(新时报记者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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