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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雪莲花

菏泽日报 2019-12-02 23:36 大字

□刘瑞东

阿依古丽是个哈萨克族姑娘,她的家就在天山的顶脊,这里海拔高,空气稀薄,紫外线照射强烈。她的皮肤却不是紫红粗糙,而是白皙柔嫩。走近了,也闻不出她身上有那股酸奶和羊肉膻的味道。

杨渃来自内地,毕业后待业,跟随好友来到了新疆天山顶的煤矿务工。阿依古丽家的帐篷就在矿区的附近,时间长了,彼此也都相识。

天山上的夏天,草滩上会生长出一些蘑菇。休息日,杨渃背了个背篓,向深山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仔细打量前面,发根立时就竖了起来。在离他十几米的前方,蹲着一只野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杨渃的汗马上冒了出来,他想挥动手中的木棍驱赶它,他的手还没动,狼警觉地站起身,低下头,看阵势想要扑过来。杨渃浑身都在颤抖,视线开始模糊,绝望和恐惧占据了整个大脑。“嗨!”随着一声大喊,一匹红马翩然而至。狼受了惊吓,扭头跑了。阿依古丽翻身下马,扶着杨渃问没什么事吧。杨渃说:“谢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依古丽微笑,说是自家的一匹马几天前不见了,自己就想着到处找找,老远看到这边有人就过来了。一般情况下,狼不刻意与人为敌。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它的窝就在附近。阿依古丽若有所思地做出判断。她拉起杨渃,果断地说:“走,坐我的马回去!”她跃身上马,伸手拉杨渃坐在鞍后。不知是出于惊吓,还是初次骑马,杨渃紧紧地搂着阿依古丽的后腰,一股股暖流在周身游荡。

阿依古丽回帐篷拿了杆猎枪,然后抱了只羊羔,蹬鞍上马,朝杨渃微笑了一下,策马扬鞭飞驰远去。杨渃愣了半天,终觉得一个女孩去打狼放心不下,就拔腿追了过去。

杨渃一路狂奔,远远地听到了一声枪响和狼嚎。他气喘吁吁爬过山顶,看到阿依古丽正蹲在一堆乱石旁“呜呜”地哭,旁边地上躺着那匹狼。杨渃走过去,轻声问她怎么了,她抬头指了指前方,两眼泪花。杨渃顺她的手势望去,发现前面有只小狼崽。杨渃惊恐地说:“阿依古丽,赶快打死它!”阿依古丽止住了哭声,抹了一把眼泪说:“不行啊!狼娃子没有吃过羊,不算只恶狼,如果打死了它,胡达(主)都不会高兴的。我把母狼打死了,恐怕这狼娃子早晚要饿死。”说完又“呜呜”地哭起来。

阿依古丽时常到矿上来玩,有时他们也会在一块喝酒。喝了酒的阿依古丽会在杨渃面前翩翩起舞,也会唱歌,歌声甜美。更多的时候,她更喜欢听杨渃讲故事。杨渃给她讲一些古老的传说,讲梁祝那凄美的爱情故事。她听起来很用心,偶尔也会问些奇怪的问题。杨渃就笑,她也笑。她笑时的样子很好看,天真无邪。杨渃说:“你太美了,美得就像一朵雪莲花。”阿依古丽“咯咯”地笑。杨渃又说:“你跟我回内地吧!”阿依古丽不笑了,沉思良久,讷讷地说:“不行呢!我们的习俗不一样。”然后,很失望似的独自发愣。

下雪了,阿依古丽给杨渃送来了一件厚厚的毛衣,骆驼绒的。阿依古丽说,她们家要搬去冬窝子了,离这矿区远一些,不过,没关系的,她拍了拍枣红马,说:“天边也能跑到!”

杨渃收到了家中的加急电报,说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名额,务必在十天内赶回。杨渃辞了矿上的工作,临走想再见上阿依古丽一面,告个别。

杨渃心急如焚地等了三天,始终不见阿依古丽的身影。想是大雪封山,阿依古丽无法到矿区来了。杨渃深深叹了口气,明早不得不走了。

回到家后,杨渃给同事写了封信。

一个月后,杨渃收到了同事的来信,信中带来了不幸的消息。原来,杨渃刚离开矿区,阿依古丽就骑着马来了,见人就问看见杨渃没有。有人告诉她杨渃刚走,应该还到不了厂部。阿依古丽一听就流出了眼泪,勒了勒马缰,狠狠地打马,沿着盘山路飞奔追去。盘山路七转八转,忽上忽下,大雪掩盖了路面,也掩盖了路边宽度。枣红马跑得太快,转弯时前蹄踏空,驮着阿依古丽摔下了山谷。三天后找到她的时候,人和马早已冻得僵硬了……

杨渃拿出骆驼绒线的毛衣,捂在胸口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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