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美好 郭雪强(河北)
小时候,觉得姥姥家很远。
一来是因为去一趟不容易。家里没什么交通工具,除了一辆排子车,还有一辆自行车。要是去姥姥家,只能靠那辆自行车。父亲骑着,后座上坐着母亲,前边大梁上坐着我。路也不好走,全是土路,十二里,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等到了姥姥家,两条腿必定是全麻的,下不了车子,走不了路,跟瘫痪了似的,得用好大一会儿工夫去适应,那痛苦的感觉犹记在心;二来是因为去的次数少。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去,拎上江米条、白糖、红糖,或者桃酥、鸡蛋糕等,是从村里的小卖部买的,用草纸包着,麻绳捆着,很有味道。这是因为地里每天都有活儿,即便是偷出了一点儿空闲,父亲和母亲也闲不住,或者贩上点西瓜去卖,或者贩上点西红柿去卖,用自行车驮着两个竹筐,很沉。
平日里,反倒是姥姥来我家的次数多。她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每次都带来好吃的,打开一看,江米条!桃酥!白糖!全是上次给她带去,她和姥爷舍不得吃的好东西,抑或还有三个苹果,两根香蕉,真稀罕!真好吃!
听母亲说,那时候她嫁给父亲,姥姥家的亲戚们是不大愿意的,也不看好。这都是因为父亲家太穷了,穷得叮当响。父亲又是家里的老大,为了家里的活计,没有上过学,把机会给了弟弟们。父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力,是甘于奉献的那一个。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姥姥来我家的次数多,她总想帮衬点什么。帮着下地割麦子,帮着下地撒肥料,帮着下地掰棒子,帮着下地摘棉花,帮着下地挖花生,帮着在灶上烧火做一顿可口的饭……
亲人之间,无论是惦记、帮衬,还是默默无语、相视而笑,那份不事雕琢的情总是暖暖的。亲情的种子,自从儿时种到我的心里,后来长成小苗,长成大树,是一种绿意盎然的美好。
五年前,母亲过世,姥姥独居,我身在外地。每个人都需要疗伤。这五年姥姥老得很快,快得都让我感觉到一种无助和无力。亲情像倒下的树,在一点点地被时间之沙淹没,这时,有个声音在说:必须面对荒芜,必须在荒芜中让思念发芽,将它养大。亲情和思念一样静美,一样葱茏。
坦率讲,每次回老家,每次去看望姥姥,实际上我在心里先要装好母亲,带着母亲一起去。
当思念化作某种熟悉的味道时,当思念化作某种寄托时,我唯有借助文字记录当年的美好。在一条颠簸的土路上,春天过了是夏天,夏天过了是秋天,秋天过了是冬天,冬天过了又是春天。那些年,来与去,去与来,有时晴有时风,有时顶着骄阳有时踩着落日,那段路走得如真似幻。
亲情美好,美到想笑,笑着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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