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挣了三五角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休息日我把后阳台收拾了一遍,后阳台几乎全被杂物占领,旧花盆、废纸箱、空瓶子,还有孩子的旧课本,忙乎了一个上午才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收拾好,正好楼下来了个收废品的小伙子,我喊他上楼来收,小伙子进门一看就说道:“哎哟,老板你咋收拾这么利索,还都整理好打好了捆呢。”听到这番话,我心中暗自一乐,心想这行当指不定我干得比你还专业呢。
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口袋里揣上三五枚钢镚,下课间隙,兴高采烈地跑到校门口摊子上喝一瓶上了颜料的汽水,或者是买几分钱的炒黄豆放在裤兜里,不时拿出咯嘣咯嘣地嚼,心里别提有多么羡慕了。怎么办呢?我想起每天放学回家都会经过土产公司的废品收购门市部,墙壁上张挂着许多动物的皮毛,有兔子皮、黄鼠狼皮、狗皮、羊皮等等,大屋里粗木制成的柜台围成一圈,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好似天天都站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个小木扒和吸铁石在扒拉着检验废品成色。门口的橱窗永远都是上着木板,只是上面开着一个方形的小窗口,那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会计,随着女会计清脆的声音:“一毛二、三毛七……”,卖废品的人拿着卖废品的票据从那个小窗口把钞票领出来。
我开始着手计划收集废品卖钱了,但是可收集的东西并不多,芳草牙膏是铝制的管子,三个芳草牙膏皮可以换一分钱,可是三个牙膏皮可能要等上两三个月,每天刷牙的时候都焦急地量量,估摸着还能够挤多久,爸爸妈妈总是把牙膏挤了又挤,最后还要从尾部开始一直卷到头,直到最后一丝牙膏挤出来。鸡食皮(鸡内金)也在我的收集之列,它的收购价格要贵许多,因为吃的稀少,收集起来也需要漫长的过程,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就耐心地等着杀鸡,看到妈妈小心翼翼地把鸡食皮揭下,我就连忙把它拿去窗台晾晒,那种心情就好像现在的孩子们又往存钱罐里存进去了几张大钞。好景不长,后来每到放寒假的时候,学校的老师总会布置一项课外作业,开学时每人必须交两个鸡食皮才能上课。
后来生活条件逐渐好了起来,我发现可卖的废品也多了起来,比如橘子皮。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父亲每年的十月份都会去江西樟树开会,樟树是“橘乡”,虽然在我们本地橘子是个稀罕货,但是在江西樟树橘子可是一种非常便宜的水果,所以每年会议结束后,我父亲都会背上满满两大口袋橘子千里迢迢赶回家。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间,每天妈妈都会发几个橘子给我,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剥开橘子皮,细细品尝橘子酸冽甜爽的滋味,然后再把橘子皮放在窗台上晾晒。等橘子吃完了,掂一掂墙角晒干了的一袋橘子皮,心中窃喜,又能挣三五角的零花钱了。
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可回收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我把小时候收集废品的故事说给孩子听,孩子的眼神充满了不屑,是啊,物质丰盛的今天,这些孩子再也没有那种慢慢收集的期待了,再也没有那挣回三五角钱的喜悦与自豪。
甘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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